脑子。你说的那些搞学问的人,其实只是你们内部人的狂欢。”迎春扬起眉毛,又耷拉下来,“算了,我现在也不是博主了,说这些没用。”
“可以换个马甲重新做,你现在帮成荃做的那些不是现成的内容么?”
董迎春有点沮丧,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她还没想好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两人一路聊着到了文庙大门口,看到红墙青瓦的木牌坊和新挂的“民俗博物馆”的招牌,迎春又忍不住嫌弃起来。
“我是真的不喜欢这种老地方。你说不喜欢的东西,能做好吗?”
“就做你喜欢的吧。”唐子末笑笑,“那我们别看了,走吧!”
因为这个陈旧的片区,董迎春对成荃的公司也不那么期待了,她更喜欢时尚明亮的写字楼,光鲜亮丽的白领,还有随时能喝到的咖啡。
旧城区就是随时要退出历史舞台的地方,除了建成游客观光的文庙,后面一条日渐式微的古玩街,其他的房子大都狭窄昏暗,有的经过时还能闻到陈年的散不掉的臭味,景象寥落。
迎春也不喜欢古玩街上的那些店铺,她印象中那里曾有正规的文物商店,有做拍卖的、玩老货的、专做赝品当工艺品卖或做游客品的,爸爸带她去玩过两次,估计现在都很萧条。她并不关心那些店铺是否倒闭,她只记得很多店铺都有爸爸的照片,为爸爸带来过困扰。很多照片并不是在他们店铺拍的,都被洗出来挂在墙上招揽生意。董继远不止一次提出抗议,可生意人各个狡猾,嘴上说着“这就摘”,该挂照常挂。时间久了,董继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减少流言蜚语,他索性不来古玩街了。
董迎春也就没再来过。
心有灵犀的是,唐子末此时也在拼凑这些往事。她的回忆不具体,多数来自于二手消息,可她一家家店铺逛过,见识过爸爸在古玩街上的威望。她今天本想再去看看,但时机不对,迎春也没兴趣,便没再提起这个请求。
***
成荃公司所在的院子并不大,收拾得干净整齐,与董迎春想象的废弃大院迥然不同。
大门进去正面是一栋三层的老式楼房,楼下的老树叶子已落尽,意外有种萧瑟的美。看老树的枝干繁密,依稀能想到春夏季时它们一定非常茂盛。院子一侧有个较新的仓库,这会太阳升高,照得铁皮顶熠熠发光。
唐子末赞叹,“成荃选的地方真有品味。”
董迎春没说话,但她也默认了这里是还不错,不过也仅此而已。“不知道这楼是不是成荃独有的。如果是,那在这座城市里也算是中产阶级了。”
“那一会儿直接问问他呗!”
老式的楼,半敞开的楼梯和楼道,成荃从上二楼奔下来的过程一目了然。他穿着一件米色的毛衣,牛仔裤,和平常并无二样,见到她俩,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
这还是姐妹俩头一次见到他工作的样子。
“不好意思,刚一直在打电话。”成荃抱歉地说,“有一个出口印度的集装箱到了当地港口几个月了,客户找各种借口不提货,现在期限到了,要么退回来要么低价拍卖。我的跟单员认怂,说遇上这情况就只能眼一闭,便宜拍卖给他们。我可不惯他们这毛病,然后就这点事一直打电话跟我缠……你们等久了吧?”
迎春笑,“没事,正在看你家的产业。”
“什么‘产业’啊,这楼也是长租的。”成荃这时起了一点老板范儿,伸手邀请道:“走,带你们去楼里看看。”
“不是我家的,是租的。走,带你们楼里看看。”
成荃边走边介绍,就像领客户参观工厂一样,“这院子我家租了快二十年了。我爸妈以前做服装工贸一体,后来只做出口,就把一半场地转租了出去,那家公司,喏,右手边那个牌子,也是做出口的;我自己的公司主要是在跨境平台上做,BtoC的模式,不做大货那种大单,零售零发。不过,我爸妈这两年享清福,来得不多,他们那摊子事也归我管。”
“可你平常看着很闲。”
“你好像一直对此有疑问嘛,迎春。”成荃笑,“我说过,公司管理成熟的话,不会过分依赖某个人,谁不在都能干活。而且老板基本都没啥用,真的。”
三人会心大笑,说说笑笑着上了二楼。楼上走廊的一边是办公室,另一边是铁栏杆,可以望向整个大院,视野更开阔。迎春撑着栏杆看大院景色,越看越觉耐看,有点能懂唐子末的喜好了。
每间办公室都热火朝天,姐妹俩谢绝了进去参观的请求,只在门口瞟了几眼。办公桌上堆放得满满当当,样品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