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上家伙!”
“快快快,把所有人都喊起来,都他娘的几点了,还睡!”
城西的蛟龙会,不过是依附于洛水运河边一条破败巷子里的小帮派。几间歪斜的土屋围成个院落,墙皮剥落,门板腐朽,连条像样的狗都不愿在此久留。平日里,他们靠着向过往商贩收些“河路平安费”,再不济就偷鸡摸狗、强抢民妇,勉强维持着这伙三四十人的生计。
三当家冯七,正是今日绑架安安的主谋。
此人原是江洋大盗出身,因犯下命案被通缉,逃至洛水城后投靠了这个不起眼的小帮会。他生得鹰鼻鹞眼,满脸横肉,一双眼睛总似在暗处打量猎物,透着阴狠与算计。自打前几日见萧寒一行人进城,举止不凡,衣饰华贵,便起了贪念。
“那小娘子娇滴滴的,一看就是金枝玉叶。”冯七曾在酒后对二当家吹嘘,“她爹若是达官显贵,赎金少说也得千贯!咱们这一辈子都未必见过这么多钱!”
二当家当时还劝他:“你疯了?那人身边随从个个精悍,连本地水龙会都对他毕恭毕敬,岂是你我能惹的?”
可冯七哪里听得进去。他认定这是飞黄腾达的最后一搏,趁着萧寒初来乍到、立足未稳,打算先下手为强。于是昨夜趁乱,派人潜入客栈后院,诱骗安安写下书信,又伪造绑票勒索之局??若非安安机敏,将绳索系于小奇身上,今日怕早已香消玉殒。
此刻,冯七正躺在院子里一张破竹椅上,手中拎着半坛劣酒,眯着眼晒太阳,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嘿嘿,等消息一传出去,那姓萧的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到时候银子到手,老子远走高飞,去岭南买田娶妻,逍遥快活!”
话音未落,忽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喽?连滚带爬地冲进院子,脸色惨白如纸:“三,三当家!不好了!水龙会的人杀过来了!黑压压一片,全都拿着刀!说是奉了侯爷之命,要捉拿绑架小姐的贼人,一个不留!”
冯七猛地坐起,酒坛摔在地上,“砰”地碎裂,酒液四溅。
“什么?!水龙会?他们凭什么管咱们的事?!”他怒吼着站起身,一把抽出腰间鬼头刀,“老子干的就是这行当!谁敢动我?!”
可还不等他召集人手,大门已被轰然撞开!
数十名身穿黑色劲装、臂缠银鳞纹袖标的水龙会精锐如潮水般涌入院中,领头的正是会长郑某与龙爪堂吴风。郑会长面沉如水,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冯七身上,冷声道:“奉萧侯爷令,缉拿图谋不轨、意图绑架朝廷命官之女的逆贼!所有人,放下兵器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哈哈哈!”冯七大笑,举刀指向郑会长,“你们水龙会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抓我?!有本事让那姓萧的亲自来!看他敢不敢动我一根汗毛!”
“你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吴风冷笑一声,抬手挥下,“拿下!”
刹那间,刀光闪动,喊杀震天!
水龙会众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迅速分割包围,将蛟龙会一众乌合之众打得节节败退。有人刚抽出刀,就被飞镖钉住手腕;有人试图翻墙逃跑,却被埋伏在外的弓手一箭射中大腿,惨叫坠地。
冯七拼死抵抗,接连砍翻两名水龙会弟子,正欲夺路而逃,却被吴风亲自拦住。
两人交手不过五合,吴风一刀斩断其左臂,鲜血喷涌。冯七跪倒在地,仍嘶声吼道:“我不服!我只是想捞点钱!又没真伤那丫头!凭什么要杀我?!”
吴风冷冷看着他,声音如铁:“因为你动了不该动的人。萧侯爷的女儿,你也敢碰?你可知自己招惹的是何等人物?他是能左右朝局、影响国策的从一品柱国大将军!是皇帝亲封的镇国侯!你这种蝼蚁,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说罢,手起刀落,一颗头颅滚落尘埃。
血染黄土,腥气弥漫。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蛟龙会据点已被彻底肃清。除少数几人侥幸逃脱外,其余尽数被捕或伏诛。尸体横陈,哀嚎遍地,昔日作恶一方的小帮派,就此灰飞烟灭。
消息很快传回客栈。
萧寒听完回报,只淡淡说了句:“主谋已死,余党押送县衙,交由刑部后续处置。”
说完,他缓缓起身,走向后院。
此时安安已被紫衣抱在怀中,正睁着大眼睛听紫衣讲故事,脸上毫无惊惧之色。见父亲进来,立刻甜甜一笑:“爹爹!”
萧寒心头一软,快步上前,蹲下身子将女儿紧紧搂入怀中。
“安安不怕,爹在。”他的声音低沉却温柔,“以后谁敢欺负你,爹一定让他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