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危及到来,真正肯为三名稚子不顾生死的又有几人?
就冲这点,他们挺佩服人家的。
太子环顾当场,眼见云城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糟糕,悄悄松口气,他来是奉父皇之命恩威并施收拢人心,借此彰显皇室爱民如子。
只不过看着那一双双敬畏好奇的眼睛,他蓦地语塞。
“大哥哥,池家哥哥是不来了吗?”
问话的是个六七岁大的绵绵。
眼见太子变脸,妇人急忙捂住小女孩的嘴,带着绵绵扑通跪地。
她们一跪,其他人也跟着跪。
太子脸色不大好看,他贵为储君,能来这破地方这些愚民不晓得感恩戴德,竟敢存着嫌弃他的心?
池蘅?
池蘅有什么好?
惯爱打打杀杀的莽夫罢了!
退回几年沈家摆擂比武招亲,池蘅持刀贯穿兰羡之心脏,鲜血溅出来吓得他当众失态,为此被父皇好一顿训斥。
他心眼小,记了好多年。
想他生下来被册封为太子,父皇疼他入骨,亦少有苛责他之时,也就那回骂得他狗血淋头。
更别说皇妹喜欢池蘅是池蘅的福分,竟会遭到池蘅的拒绝,如此给脸不要脸的人,他有什么比不过的?
他瞪了绵绵一眼,绵绵一愣,当场扯着嗓子哭出来:“我要池哥哥,我要池哥哥回来……”
她一哭,其他依赖池蘅的孩子纷纷响应。
稚子哭喊声钻入每个人的耳。
这人最怕比较,一旦用相同的准绳来衡量,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钦差大人可从不会惹哭小孩。
太子面上挂不住,不好当众真与不懂事的稚子计较,甫一露面,拂袖而去。
绵绵哭得厉害直打哭嗝,泪蒙蒙的眼睛转呀转:哎呀,终于把坏人赶跑了呢。
官员们面面相觑:这岂是一国储君的胸襟度量?他们的太子,这是不容人啊。
太子容不容人,在云城过得如何,不在池蘅的考量当中。
她更没想过早慧的绵绵真就歪打正着弄懂了‘抢功’的意思。
为了不让半路来的哥哥抢走池哥哥应得的,那么小的女孩联合起一帮比她还小的小孩,在云城暗戳戳和一国太子较起劲来。
成年了的储君,站起来不到太子腰高的稚子,两者放在一块儿,实在滑稽可笑。
可笑之余,不禁令人担忧运朝的将来。
近乡情怯。
站在别苑门口,池蘅小心整敛衣领。
守在别苑的门子见了她忍不住笑:“小将军,小姐在里面等着呢。”
不就是晒黑了点,还能不进门了?
池蘅以拳抵唇清清喉咙:“我又没说不进去。”
她脸皮薄,门子不再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