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赵潜头疼欲裂。
“朕乃天子,朕乃天子……”
守在殿外良久不闻传召,大监颤巍巍走进去,便见皇后躺在血泊,而她身边的男人不省人事,他天灵盖一阵发麻,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喊:“快宣御医!”
躲在暗处护卫的容越道长头疼轻叹:经此一事,陛下的疯病又严重了。
……
二皇子之死牵扯出一团乱麻。
先是黎妃被处以极刑,后宫半数妃子惨遭坑杀,太医院当日被斩四人,皇后被废,皇后‘暴毙’寝宫,储君晕倒在殿门外,陛下昏厥不醒。
朝野为之震荡!
“这是要变天了啊。”
细雨蒙蒙,沈大将军在家中沉眸品茶,闭门不见客。
后宫的存在一则为绵延皇室子嗣,二则为稳固前朝,陛下此次在后宫大开杀戒,其行暴戾,有失君威,得罪不少朝臣。
前线战火燃起,帝都风云瞬变,沈延恩本本分分安居在家,猫儿跳到他膝盖,他懒得抚摸。
两日后,陛下醒来。
宫里很快颁布一道圣旨,即日起昭告天下。
告示贴满盛京大街小巷,有官差守在旁边为不识字的百姓解说。
“什么?全国举哀,为皇后、二皇子服丧三年,严禁嫁娶?!”
池蘅放下茶杯,与吴有用交换眼神:陛下这是疯了么?
嫁娶乃大事,一旦严禁少不得要影响民生,激起民怨,民生受阻,民怨积多,会直接动摇国本。
圣旨颁布,当日便有书生跪在宫门外为民请愿。
他们这里多少人已经订婚等着迎娶新娘子入门,三年,三年可不是三天,陛下死了皇后死了儿子,就要天下人和他一起受罪,这怎能行?
不止书生们长跪宫门外,言官们也死跪帝王寝宫外。
严禁嫁娶,此法万万不能行!
陛下糊涂啊!岂能自毁长城?
越来越多的官员跪在殿门外,当今陛下却早早拖着疲惫的龙体前往【榴花宫】。
【榴花宫】,薛贵妃寝居之地。
宫中处处缟素,赵潜换下锦绣龙袍,一袭素白。想到早夭的幼子,他心里悲痛。
“贵妃……”
薛泠没骨头地倚在小榻:“陛下刚醒,放着一干朝臣不理跑我这来,是生怕臣妾被骂得不够?”
“随他们去。”他毫不掩饰厌恶,出口竟有几分愤恨的意味:“他们这些人,只会劝阻朕不可糊涂行事,可他们哪知道朕的悲痛?
“朕没错,错的是他们。他们为臣不思为君王分忧,罪大恶极!
“朕乃天子,普天下百姓皆为朕之子民,君父悲痛,身为子民为君父分担苦楚尚且做不到,算哪门子忠君爱国?他们想跪就让他们跪!
“王命如此,谁敢不从?不从者,那就干脆处死!”
他病了一场,行事甚是疯癫霸道。薛泠打起两分精神应对,对待不再伪装的疯子,可不能再与往日般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