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总算怜悯了一回世人,太阳从云层探出头,久违的温暖笼罩盛京城。
她这几日寝食难安模样消瘦地厉害,小脸寻不见血色,刚醒,嘴里发苦,柳琴贴心地往她嘴边喂了一粒蜜饯。
蜜饯入口,清和倚坐床头,细细咀嚼咽下果肉这才问:“今日有人来吗?”
“有。”
清和心尖刺痛:“是池夫人?”
琴瑟二人不约而同点头。
池夫人那样沉稳的人都稳不住了,可见小将军情况堪危……
榻上美人怔然盯着虚空,眸子渐渐萦绕薄薄的一层水雾,她缓缓低下头,白皙的指攥紧被角,眼尾晕出一抹湿红:“她怎么能这样呢?”
轻声软语,几乎等不得人听清便散在唇边。
她埋怨心上人的拿捏,更气她真就舍得自伤。
“罢了。”
她掀开锦被:“备车。”
“小姐身子还没——”
“她任性有人哄,我若任性,就要失去她了。备车。”
……
“阿娘,清和人呢?”
池英跑出门外张望,看不到沈家的马车,急火攻心:“我去把她绑来!”
“胡闹!”
池夫人厉声一喝,池大公子身形顿住,神色萎靡。
是他想胡闹吗?阿蘅伤势一日比一日重,再这样下去,神仙难救。
“都给我滚进来!”
池英池艾面面相觑,哭丧着脸不情不愿跟在亲娘身后。
进到正堂,池夫人神情疲惫:“她病了,你们别去打扰她,省得阿蘅醒了和你们闹。”
池艾冷不丁开口:“是啊,阿蘅拿沈姑娘当眼珠子疼。”
他斯斯文文鲜少阴阳怪气说话。
池蘅在病榻不省人事躺了两天,他这当二哥的抽了五斤肉,全家围着一人转,却都不是阿蘅最想要的。
他酸得不行,酸气转为怨气,不能怨倍加宠溺的幼弟,只能怨亲疏隔了一层的沈家嫡女。
“现在要怎么办?”池英愁得焦头烂额。
是啊,现在怎么办?
池夫人关心则乱陷入长久的茫然。
“你爹呢?”
“爹在房里陪阿蘅呢。”
母子三人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