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基本为兰氏一门的荣辱定了性,兰家子死就死了,白死了,甚而因他死前没完成陛下千叮咛万嘱咐的交待,兰少师兰大人也遭了陛下的厌。
父子辛苦图谋,竹篮打水一场空。
大监垂首低眉,大气不敢喘。
“池家幼子好生气魄。”赵潜神色阴沉,脑海再次浮现少年郎执刀的画面。
同样是儿子,池衍的儿子皆为虎将。
池英摔断腿风姿依旧不减,池艾为兄弟两肋插刀,以一己之力挡下明枪暗箭。
池蘅……
这个池蘅!
赵潜气得脸色发白,他忍到何时才能灭杀池家父子?
悉心培养寄予厚望的太子连池家幼子都比不过,他感到深深的疲惫,感叹上天不公。
曾几何时他与池衍、沈延恩称兄道弟,江山皆仰仗二位才能坐稳,可坏就坏在他们不知收敛夺了属于帝王的锋芒,他才是这片土地说一不二的君主!
今日池衍为护其子不将他放在眼里,赵潜眼里掠过一抹深沉杀意,须臾又很好隐藏。
还不到时候。
还得忍。
池衍今时的张狂不正是他捧杀的效果?
赵潜紧绷的心弦缓缓松弛,整座御书房也因他露出笑容散去几分阴霾。
大监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赏!赐池沈二府珍珠百串,黄金万两,瓷器二百,贺两府开春订婚之喜。你亲自去!”
大监低声应是。
挥斥宫人,赵潜阖眼瘫坐在御座:“道长,朕该如何……
朕乃天命所归的天子,却连生杀大权都握不稳,池衍成朕心头刺,非除不可。
朕依道长所言,比武招亲前为兰羡之焚香祈福,可他还是死了,为何连天都不愿帮朕?
道长,是哪里出了问题?”
很久很久,久到赵潜对此不报希望,一道低哑的声音响在御书房:
≈ot;帝运庇佑之人,为天所眷。杀天子宠臣者,防。”
“防?”赵潜骤然睁开眼!
……
比武招亲结束,池沈两家婚事敲定,池蘅在擂台的表现堵住悠悠众口,坊间都传池三公子犯浑好色,姑且不说旁的,池蘅确实没堕了池家威名,亦敢作敢当。
私奔在前,打擂在后,前者混账,尚能说一句年少轻狂,后者有能力有担当,婚事定下,再无人敢议论两府嫡系。
只是比武招亲,兰家子前途大好死在池蘅刀下,有唏嘘者,有叹年轻人莽撞者。
生死斗本身就要斗出生死,诚如池大将军所说,站在那台上,不分出生死,哪好意思说生死之斗?
各中结局,不过咎由自取。
兰家痛失麒麟子,兰大人悔不当初,抱着儿子尸体失声痛哭。
池蘅被人簇拥着往家赶,回头望向陪在沈大将军身侧、裹着火红大氅的美人。
开春订婚,几个月的时间用来准备订婚宴绰绰有余,池沈两家相约明日聚在一处吃热锅菜。
有感池蘅气息发寒,池衍连忙带着两子一女离开。
池夫人在家为孩子祈福,听到动静迎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