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祯挣开手,瞪了她一眼,提起粮油进了厨房。
“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宋元思看着宋逾责备道,“你在云南,全赖小蔓她阿爷阿奶照顾,我和你妈平时也帮不上忙……”
宋逾抬手打断他道:“我升职了。”
“嗯?”对于儿子的工作,宋元思知道的不多,仅有的一点信息,还是听女婿邹开济说的。
儿子凭着小蔓继父的关系进部队了,儿子去军校学习了。
“哥,”宋祯放好东西出来,好奇道,“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副团。”
宋祯吸了口气,22岁的副团长啊,前程不可限量!
郑迎夏撇了下嘴,一个山沟沟里的副团长,有啥稀奇的。
“我调到京市军区了,这次过来,一是看看你们,二是带小蔓去京市。阿爷、阿奶和小琳已经随我战友先一步过去了。”
宋元思还没回过神呢,又被儿子的话砸了下,慢慢地退了两步,扶着桌子在竹椅上坐下,半晌,才找回声音:“你说你现在是副团?”
“嗯。”宋逾在他身旁坐下,倒了杯水给他。
“调去京市军区了?”
宋逾点了点头,回屋拿了个信封给他。
宋元思打开看了看调令,才有些相信,大儿子真的长本事,混出头了。
宋祯凑过去看了看,跟着开心道:“爸,晚上喝几杯?”
宋元思小心地将调令装进信封,递给宋逾,高兴地一拍大腿,乐道:“喝!走,给我搭把手,整俩菜。哦,对了,”走出几步了,宋元思回头问道,“小蔓喜欢吃什么?”
“我跟她说,你晚上给她蒸螃蟹、包蟹黄包,她开心的不行。”
“哈哈……蒸、包!”宋元思豪气道。
李蔓洗完出来,叫宋逾进去洗,自己坐在书桌前擦头发。
大红的七分袖长裙,裙摆散落于地,遮了腿脚,露出来的两条手臂如凝脂一般,腕上的手表,晃动间,一颗颗小钻散发着璀璨的光茫。看直了郑迎夏的眼,也是这时,她才想起,李蔓的家世,好像……不比她差。
人家虽是小山沟沟里长大的,亲生父亲是烈士,继父是副师长、母亲在文化局工作。
“这是什么?”郑迎夏看着桌上没有收起来的房契。
李蔓撩起头发,回头看了眼半阖的房门,她记得方才宋逾进来顺手把门关上了,轻叹了声,这丫头好像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房契。”
“房契!”郑迎夏拿着三张房契的手抖了抖,随之声音尖锐道,“爸妈给你们的?!他们怎么这样,宋祯就不是他们的儿子了?凭什么全给你们?”
说罢,不等李蔓出声,拿着三张房契出门,疾步去了厨房:“爸!宋祯是不是抱养的,是不是只有大哥才是你亲生的?”
“怎么了?”宋祯、宋元思放下刷洗了一半的螃蟹,朝她看了过来。
李蔓丢开手里的毛巾,顺了顺凌乱的头发,追了出来:“我爸给我的房子,被弟妹误以为是爸妈给的。”
郑迎夏嗤了声:“你爸,那个当副师长的继父?!”
李蔓:“不是,我亲爸是京市杨家的杨宏远,亲妈是考古教授韩修贤的独女韩丽珠。”捐款单,钟司令前几天已经托孔华灿给她送来了,对外杨宏远一家四口已死,他留下的大笔遗产被唯一留下的亲闺女捐了,不管他生前是什么身份,单凭那一笔遗产,世人也无法追责,所以李蔓也不怕曝光自己的身份。
“杨之瑶,”李蔓点了点房契上的名字,“这是我爸杨宏远出国前给我起的名字。”
什么京市杨家的杨宏远,郑迎夏不认识,也不懂杨家在京市的份量,一听杨宏远出国了,立马烫手地将三张房契丢给了李蔓:“你有海外关系,还敢嫁给我大哥?”
宋祯心下一沉,脸上的喜悦跟着淡了几分,看着李蔓的眼神带着几分疏离。
他们夫妻不知道杨家,不代表宋元思不知道,解放前,杨家捐钱捐药、为后方提供了大量的棉花、粮食,那是登过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