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微微咬了咬唇。
这可不行。
她这位三表哥外貌实在太打眼了,走在外头,几乎是在那儿明目张胆的宣称她们是阮家的人了。
这就影响了她的计划了……
在方菡娘的计划里头,她们并不能有一丝半点主动流露身份的地方。
一旦她们主动流露出了她们是阮家的人,那肯定有不少人会觉得,她们是为了洗清污名才去故意做的这么一场施粥施衣。
得让那些有心人,主动去发现她们是阮家的人,发现她们阮府是在不留名的做好事,这样,才有轰动效果,才能一举击碎那些关于阮府女眷们心底歹毒的流言蜚语。
方菡娘没了法子,只得上前。,!
p;方菡娘大大方方的走到有些呆滞的众人面前转了一圈,笑道:“别说,这布上身真是暖和的很。今年冬天这般冷,都快呵气成冰了,单靠这一件棉衣,就足够了。”
至于布料粗糙的问题,在这优点面前,倒是可以忽略不计了。
方菡娘也是穷苦过来的,虽然眼下穿惯了绫罗绸缎,但她毕竟曾经是那般苦日子过过来的人,深知在快要被冻死的时候,有一样可以御寒的东西是多么的重要。
至于布料粗糙?
在生死关头,那根本不重要好吗?
云家那个未留头的小丫头歪着头吮着手指,看向方菡娘,小声道:“原来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穿穷人的衣服也这么好看啊……”
方菡娘微微笑了笑。
云子祥在一旁看呆了,脑子里头突然就钻出来一句话。
纵使荆钗布裙也难掩其半分风华……
云子祥的脸,腾地一下,像是烧着般通红起来。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
方菡娘穿着这棉衣转了一圈感受了一下便回去把原本的衣衫换了回来。
因着这脱脱穿穿,方菡娘的头发也有些散乱了。不过她今日出门,为了方便行事,本就挽得是极为简单的发簪,她自己对着镜子,几下就挽好了一个发髻,拿簪子随手一簪,便出了门。
云子祥都有些不敢去看方菡娘了。
方菡娘也不在意,同那车夫笑道:“这棉衣质量确实好的很,绣娘们都辛苦了。”
车夫仿佛自己被肯定了般,激动的脸都涨红了。
方菡娘说:“一事不烦二主,有件事,还得麻烦车夫大哥一趟。”
车夫替人拉货这么多年,遇到的有钱人也不少,哪里见过这样客气的千金小姐?
他激动的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您,您有事就吩咐!”
方菡娘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微微点了点头:“还是得稍等一会儿。”
过了不多时,粗云楼前头店铺看店的伙计,几乎是吓得屁滚尿流的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东家!东家……坏事了!外头,外头来了好些军爷!”
云子祥的脸色一下子也变了。
他们这些开店铺的,其实不怕什么地痞流氓,地痞流氓闹了事,这些总有说理的地方。
他们最怕的,就是那些军痞子来闹事了。
那些军痞子,衙门不乐意管,军营里头他们这些开店铺的也没门路见到那些军痞子的顶头上司。
一旦遇上来闹事的军痞子,那几乎就做好准备打落牙齿含血吞吧。
方菡娘见粗云楼的人都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样,连忙道:“大家别急,八成是自己人。”
自己人?
云子祥迷迷糊糊的甚至有些想笑。
他同那些“军爷”,什么时候能成为自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