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是第一次呢。”听到他的答复,梁盈稍显失望。
不过下一瞬,她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似乎终于想起来她是为什么下来。
她主动牵起身旁柳青砚的手,又走过去拉沈婉仪,“娘亲,你们快来,我发现了一处视野极佳的位置,那里的景色比从这里望出去还要美十倍。”
梁盈一边拉着一个人往二楼走,沈婉仪朝柳青砚看了一眼,眸中满是歉意,“阿盈莽撞,让大人见笑了。”
柳青砚却毫不在意道,“阿盈在我面前如此活泼,说明她没把我当成外人,这是好事。”
沈婉怡听到这话只略微勾了勾唇角,礼貌地笑了笑,没有接话。她总不好在柳大人面前说,其实她女儿根本没有“怕生”这一说法,在谁面前都是这般自来熟的模样。
众人一起站至画舫二楼,此处视野开阔,只见红日西沉,落霞漫天,金红霞光铺洒水面,湖水泛波,远山含黛,恍若画中。
梁盈指着远处的红日,“娘亲,你看那太阳像不像我们昨晚吃的咸蛋黄。”
沈婉仪有些哭笑不得,她虽然知道以女儿的性情不会说出什么诗情画意的话来,但也没想到女儿的比喻如此。。。。。。充满生活气息。
柳青砚在一旁倒是捧场,“阿盈说得极是,这般形容鲜活有趣,倒比文人墨客的词句更显真切灵动。”
梁盈听见有人夸她,顿时喜笑颜开,忙抬着小脸邀功般地看向沈婉仪,眼底满是“你看我就是这般厉害!”的得意。
这样的模样不禁让沈婉仪失笑。女儿这傲娇的样子简直和梁钺一模一样,也是这般的禁不住夸。
。。。。。。
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沈婉仪叫船家将画舫开至最先停靠的岸边,准备回程。
回到城内,两家并不顺路,于是刚进城没多久便要分离,梁盈却有些依依不舍,直到分离前的最后一秒都还在拉着柳青砚的衣袖问他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柳青砚见状蹲下身来安抚她,语气轻柔:“快了,至多一个月便可再见面了。”
他说这话时特意顿了顿,隔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遥遥朝沈婉仪远远望过来一眼,目光灼灼。沈婉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在说,下次见面,便是成亲当日了。
“而且,以后我会和阿盈一直待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听见这话,梁盈眯起眼睛笑了开来,最后还像怕他反悔似的,与他击掌为誓,“一言为定!”她盼着今日一般日日一起出来玩呢。
“阿盈乖,快随娘亲回去吧。”
梁盈这才慢慢松开抓住他衣袖的手,与他道了别。
梁盈上了马车,芸香和兰黛也紧跟在后面上了车,马车外顿时只剩沈婉仪和柳青砚两个人。
他今日诸多配合,梁盈玩得很是开心,两人的关系经过今日相处熟络了许多,她今日的安排没有白费。沈婉仪为此再次向他道谢。
柳青砚无奈道,“阿婉,你为何不是在道歉就是在道谢?”
沈婉仪被这话问得一愣,开始回想连日来的一切,随即慢慢意识到,为了自己又或是为了女儿,自己在他面前竟真如他所言,不是在道歉就是道谢。
道歉大多是为着女儿,不过好在都是一些小事。
至于这道谢嘛。。。。。。
沈婉仪想,他之前所说回报祖父恩情,于她而言,在他把梁盈平安送回时,他便不欠沈府什么了。于这桩婚事上,她总是欠他的。
这两次见面,她虽多次用言语聊表谢意,可是之后,她总要拿什么东西来还他的。金银财宝也好,父亲的人脉资源也罢,她若是有的,只要他想要,她总是愿意给的,不然这道圣旨的恩情,她该如何还?
沈婉仪道,“小女莽撞,大人不仅不加怪罪,还诸多体谅,即便是为此,也当向大人道谢。”
柳青砚垂眸望着她,“阿婉,我知你尚未与我熟稔,称呼相处上便生分些。但再过一个月,我们便要成亲了,到时候希望阿婉莫要再与我如此生疏。”
街上的灯火并没有那么明亮,可是沈婉仪却能清晰看见柳青砚眼底凝着的真切期许。
他是真心实意的,沈婉仪被这陡然跳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可转念一想她就释然了,他怎么不是真心实意的,若是之后因为此事让两人落下把柄,便是因小失大了。
沈婉仪并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她只是尚需要一点时间。她轻轻颔首,承诺道,“大人放心。”
得到她的承诺,柳青砚眉眼皆染上笑意,“天色不早了,阿婉,快回去吧。”
到了城内,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确实该回去了。
沈婉仪行完礼,道了别,转身上了马车。马车离去前,梁盈还特意从窗外探出头来再次向柳青砚挥了挥手,随后还伸出小拇指朝他摇了摇。
柳青砚知道她是在提醒他别忘了答应她的事,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朝她摇了摇。得到满意的答复,梁盈终于放心地坐回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