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未重病卧床前,常挂着这只钱袋,跟村里人炫耀自家娘子的心灵手巧。
定是爹去世后,柳艳来‘抄家’时拿走的,只怪她贪心和愚蠢,拿他们的东西来陷害。
里头的钱虽然不是她家的,但现在是了。
柳艳心知这钱袋子哪来的,经柳成荫提醒,不敢再提报官。
可那近百文钱,和她受伤的手臂,不能这么算了。
“钱袋子是谁的不重要!里头的钱是我家的!柳成惠和柳成梁偷钱,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还有你那丑鬼相公,他把我的胳膊打折了,你们也得赔钱!”
丑鬼相公?
柳成荫冷笑,讥讽道:“那就报官,叫你那肥猪相公也过来!还有你打慧儿和阿梁的事,也一并算了!”
她就一口咬定钱袋是她的,再加上村民作证,柳艳官司必败,到时是谁偷钱还真不好说。
柳艳不敢报官,她知柳成荫有人证,场面一度陷入僵持。
想看热闹的群众劝道:“那就报官解决,别在这待着,咱们去衙门!”
“对啊,你们各说各的,谁知真想如何?”
“不可报官!我侄子和侄女都还小!偷钱又怎地了?改过自新就好!成荫啊,你把钱还给三姑,三姑这就走。”
这些钱是刘耀祖让她带来的,里头还有早上卖娇耳赚的,他男人还在赌场里等着钱翻盘。
若她手上一文没有,没准会被刘耀祖当场打死。
柳艳态度大变,令围观百姓摸不着头脑,一时间无人再劝,只当做家事。
可柳成荫不愿,她轻蔑地笑了笑,“报不报官,你说了不算,是我要报官!”
“柳艳,你偷我钱!还贼喊捉贼嫁祸、打伤我家人!这事不可能算了!”
柳成荫说罢,薅住柳艳的衣领,就要把她往衙门里拖。
柳艳拼命反抗,嘴上小声道:“成荫啊,是三姑错了!三姑把钱分你一半,当慧儿的医药费!你家欠我的钱也一笔勾销!剩下的你就还给三姑吧!就当为了你爹娘,咱小事化了吧!”
眼下已成定局,若她入了衙门,钱不但一分没有,还要赔钱、挨板子、蹲牢房。
柳艳泪流满面,如今万分悔恨。
她就不该用他大哥的遗物,陷害他的野种们,若今日换个钱袋子,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可方才所言,除了先拿出一半的钱保平安,其他的都不做数,反正欠条在她家里。
只要先应付过去,然后跟刘耀祖哭诉,让他替自己出头!
柳成荫脚步止住,她阴狠地望向柳艳,神情毫无怜悯,“债一笔勾销?”
她记得柳家欠了柳艳五十文,这袋钱近百文,再加上要赔给她一半,柳艳倒亏了一百文。
真是奇了,她这三姑视财如命,怎会如此大方?
柳艳猛点头:“三姑说话算话!”
小贱人,今晚就找人弄死你们!
柳艳暗暗冷笑,嘴上却求饶道:“成荫啊,三姑确实故意陷害他俩,但三姑那是在气头上。等晚上你们都来三姑家吃饭,三姑当场销欠条,再给慧儿和阿梁赔不是。”
等他们来了,门一关,再让相公叫几个赌友,到时要钱也要命!
柳成荫未答话,弯腰把铜板尽数收入钱袋,她故意大声道:“既然三姑承认了偷窃,还跟我道了歉,那我这个做侄女的也不好为难,这家事就不报官了。”
说罢,她放开柳艳,起身走向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