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揉着脖颈上清晰的指痕,眼底的嫌恶与冰冷几乎要溢出来。
“林景如,你为何偏偏要和我做对呢?”
“作对?难道不是你处处与我为难?施公子当真是个颠倒黑白的高手。”
林景如缓过气,声音因喉咙受伤而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不等施明远反驳,便见门房“吱呀”一声,打探消息的小厮推门而进。
“公子……打听清楚,”小厮目光看向林景如,心虚地抖了抖,“天字一号房的客人,确、确实是盛亲王世子殿下无疑。小的问了掌柜,也悄悄问了方才引路的小二,都说是位极尊贵的年轻贵人,带着两名侍卫,午后便来了,还……还带了一位年轻公子一同上楼,特征……与这位林公子相符。”
话一出口,方才还或坐或站、神色各异的众人纷纷脸色一变。
尤其是有人看到林景如脸上的巴掌印后,脚尖不安地动了动。
林景如毫不意外,她目光落在施明远身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淡的浅笑:
“如何?我可曾骗你?”
忽然的反转情形让施明远脑子一懵,他是想不到,林景如竟真的攀上了骆应枢这条高枝儿。
看眼今日不能动她,他是咬碎了银牙。
见他不说话,林景如无心在此与他们过多交流,毕竟这其中真相如何,她心里清楚得很。
她目光冷淡地扫过众人,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清晰的、不容置疑的划定界限的意味:
“今日之事,看在诸位‘热心’劝阻的份上,我便不再深究了。”
她微微停顿,视线最终定格在施明远那张扭曲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异常:
“但请诸位,从今往后,见我,绕道而行。”
言罢,她不再看施明远铁青的脸,目光倏然转向那个方才粗暴押解她、甚至动手扇她耳光的仆役。
那人此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缩着肩膀恨不得消失在墙角。
林景如活动了一下仍有些疼痛的手腕,缓步走了过去。
她的步伐很稳,眼神很静,却带着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压迫感。
在距离仆役一步之遥时,她停下。
“啪——!”
毫无预兆地,一记凌厉至极的耳光,狠狠扇在仆役左脸上!
声音清脆响亮,在寂静的雅间里如同惊雷。
仆役被打得头猛地一偏,脸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
“这一巴掌,”林景如的声音冰冷无波,“是还你方才的‘招待’。”
不等仆役反应,甚至不等他痛呼出声——
“啪——!”
反手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右脸上!
力道之大,让仆役直接踉跄了几步,两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肿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了血丝。
“这一巴掌,”林景如收回手,轻轻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掌心,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是利息。”
她不再理会雅间内死一般的寂静,也不再看众人各色的神情。
只是缓缓转身,背脊挺直,步履从容地走向门口,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外走廊的光影之中,只留下身后满室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