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啊,真精彩。”
三灾掌刑师站在远处观赏激烈的战况,发出悠然赞叹。
第一堂皇整理袖口繁复的金线花纹:“荒胥,你带我们来,不止为看戏吧?”
荒胥眯眼瞧着那边的战况,清炁浊炁交织,稀奇古怪的法术轮番上阵,激烈血腥,动静吓得二里地之外的农户都不敢出门。
“浊欲鼎在涂灵手里,三尊不想要么?”
听见他的话,三灾不约而同转过头,静默了片刻。
太叔谬抚摸白胡子:“那姑娘平平无奇,得到弥烛便罢了,连浊欲鼎都有,她究竟什么来头?”
荒胥:“是真的,我亲眼见她操控浊欲鼎吞噬邪祟,那鼎只有巴掌大小,周身覆盖铜锈,但是力量非常强大。”
灭绝慈母抬起下巴:“弥烛被俶真道捷足先登,浊欲鼎该是我们的了。”
第一堂皇点头:“无执真女自认掌握天机,做事却迂腐刻板,什么遵从预言,难不成放着浊欲鼎等它落到缥缈境手上?”
话音刚落,第一堂皇的身影闪到十丈开外,朝神母庙方向逼近。
灭绝慈母挽着臂弯的拂尘:“我们也走吧,会会这群年轻人。”
——
莫观矜快撑不住了。
她汹涌磅礴的气势正在飞快瓦解,先前猛烈的进攻变作防御,勉强抵挡血肉心魔的逼近,而站在不远处的涂灵已经被自己强大的浊炁推上半空,以居高临下的俯瞰姿态漠然注视着她。
莫观矜满头大汗,号称送人下葬的双手鲜血淋淋,还硬撑着,狂扫琵琶弦。
涂灵额间的法印发红发黑,像要滴下血来。
莫观矜的炁刃变得无比凌乱,四处飞射,只听见一声惊恐痛苦的嘶吼,停在远处的马车连同马儿被炁刃分尸,切割两半。
那是贾仙最心爱的马,车上还有老百姓给温孤让的谢礼。
涂灵眯起幽深双眼,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莫观矜看着这幕心脏狂跳,像要被她的手掌覆灭般,下一刻琴弦尽数崩断,心魔咆哮着飞扑上去。
“王爷当心!”俊王的随从眼看三个高手被逐一击败,顿感大事不妙,赶忙护着主子,意欲趁乱离开。
这时“轰”地一声,鬼火般的浊炁如惊雷劈下,拦住他们的去路,将脚下砸出一个黑洞。
众人也不敢乱动,涂灵缓缓降落,面无表情地瞥着被心魔啃食的暴风眼倪沙,送葬手莫观矜,还有早就倒地死透的千面郎君箫孟。
温孤让和瑶池棋子在旁边的棋局正斗得如火如荼。
涂灵不着急,俊王等人也不敢走,只得留下来观看温孤让下棋。
“马七进六。”温孤让以清炁推动硕大的血肉棋子跃马过河。
对面进炮打马,灭掉一枚肉棋。
温孤让面色淡淡,瞧不出任何波澜,兵七进一,利用黑炮过河后的阵型弱点发动攻势,原来刚才是故意让黑方吃掉他的马,所谓弃马抢攻。
涂灵看了会儿,发现身后有人接近,回头见着荒胥和三灾,当即眸色发沉——更大的麻烦来了。
“无需紧张。”太叔谬瞬间洞察她的警惕,摸着长胡须道:“先观棋,别做声。”
荒胥似笑非笑地盯着涂灵,红宝石填充的左眼被他用无相功伪装成正常的瞳孔,看上去和寻常人别无二致,实则那只废眼根本看不见东西。
涂灵收回视线。
棋局进行到二十几个回合,周围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马八进七。”温孤让进马将军。
“将五平四。”瑶池阁出将避杀。
“车四平六。”温孤让平车锁肋。
“士五进四。”瑶池阁支士挡车。
涂灵看出了温孤让的意图,口中喃喃念道:“炮借马力将军。”
瑶池阁回将。
三灾看到这里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