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虫在衣裳里头钻来钻去,最终停在肚脐的位置。
项光突然感到猛一下刺痛,像有尖锥扎进了他的肚脐眼,瞬间酸胀疼痛,异物感十分明显,但又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没一会儿尸婴虫爬出来,自觉返回花丛中,就这么走了。
项光惊魂未定,捂住肚皮感受了片刻,浑身冷汗淋淋。
“成了?”恐惧之后他心下大喜:“嘿,屁事儿没有,咬一口而已。”等明天追魂手来,他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想到这儿项光不由得笑出声,正准备把网子挂起来,转身回头,两个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面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元克,钟威……你们站在我背后干什么?!”项光大怒。
“你又在干什么?”元克面无波澜。
项光爬起身,硬抻着脖子咬牙切齿:“关你屁事,少挡道,给爷滚远点儿。”
说着把人撞开就要走。可元克似乎打定主意跟他作对,紧跟着两步上前,再次堵住他的去路。
“没看错的话,你刚才故意让尸婴虫咬。”元克挑眉:“什么意思,你是奸细?”
“奸你爹,有本事去向聂老头告发啊,我怕你不成?”
元克笑起来:“项老大,你搞错了,我怎么会去告发呢?你放心,这事儿天知地知,我和钟威一定会替你保密的。”
项光还没琢磨过来他的用意,突然钟威一个手刀狠狠劈中他的后颈,项光两眼一翻扑通倒地。
……
混乱的一夜过去,次日清晨天色微明,项光悠悠转醒,睁开眼,看见头顶一排圆滚滚的羊屁股蛋,吓了一跳。
他嘴里塞着粗布,四肢被反捆,螃蟹似的五花八绑,麻绳另一头拴在羊圈后面的木桩上,到处都是新鲜的羊粪。
尸婴虫在天亮前早已散去,不见踪影,聂老带领众人检查渔网,没有发现漏网之鱼,总算松一口气。
“咱们又平安度过一关,食语花消耗太大,都快蔫儿了,下午施肥,大家鼓起劲儿来,先把渔网收了。”
“好嘞。”
干完活,回营地的路上,阿宽突然问:“项老大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影?”
元克转手揣在袖子里,与钟威互看一眼:“躲懒呗,让他干活等于要命。”
“不对啊。”阿宽拧眉思索:“昨晚他明明和我一起跑出来的,我看见他去挂网了呀。”
刘玉发觉元克的神情不大对劲,回营地四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项光的踪迹,越想越怪,一边琢磨,一边朝羊圈的方向去。
此刻项光透过栅栏缝隙已经看见刘玉在接近,他拼命想喊,可嘴里的破布塞得太满,舌根蜷缩,稍微用力就会对咽部产生剧
烈刺激,抑制不住地干呕反胃,眼泪直飙。
“唔唔……”
他用头去撞木栏,试图发出声响。
刘玉依稀听见动静,狐疑地往那边移动。
“站住。”
元克幽魂般出现。
刘玉回过神,见他只有一人,便问:“想怎么着?”
“你来羊圈做什么?”
刘玉眯眼轻笑:“我还没问你呢,项老大是不是被你和钟威藏起来了?”
没曾想元克竟然直接承认:“没错,是我们干的。”
刘玉一愣,接着气笑了,奇怪地上下打量:“什么意思?你们把他咋了?”
元克道:“昨晚我看见项光故意让虫子爬到身上,他已经被咬了。”
刘玉默然片刻,眉尖越蹙越紧:“胡说八道,他疯了不成?”
“不是发疯,他只是自作聪明,想利用虫子离开荒原。”元克提醒:“而且是一个人离开,背着你们,不打招呼。”
刘玉脑子转得飞快,自然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