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时惟与将握着木剑的手稳稳放下,除了胸膛微微起伏,几乎看不出刚完成四万次挥剑的恐怖运动量。
许玉璋正准备休息一会就去找周先生对练,就见时惟与收起木剑向自己走来,十分乖巧的和自己说:“许师姐辛苦啦,一会你先去找周先生吧!哥哥还没好,我想等我哥一起去。”
许玉璋点点头,她本就是这样决定的,时惟与年纪还小才六岁,自己先去和先生对练找找诀窍,这样等小麻雀他们去的时候还能轻松些。
时惟与在得到许玉璋同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就去找谢惟初,一会蹲在谢惟初面前托着脸说些什么,一会又去拿帕子给谢惟初擦汗,忙的不亦乐乎。
许玉璋目光扫过苏楼枝和陆摇光,陆摇光依旧神游天外,嘴里絮絮叨叨说着听不清的话,但手上动作却没有停。
苏楼枝在第三个动作后速度逐渐追上了陆摇光,尽管他已经汗如雨下,但挥剑动作依旧在坚持。
每一次挥剑,苏楼枝都感觉肺叶仿佛都如针扎般疼痛,他调起最后一丝气力准备开始“挂”这个动作。
木剑提起,划过轨迹。然而就在剑身运行到中途,需要手腕巧妙翻转完成最后卸力的瞬间。
他脱力了。
过度疲劳的肌肉猛地一抽,手腕处的酸软骤然爆发,剑势不受控制的向内一折。
如果这一次没按标准做到,不仅雀先生将重新计数,前面的努力将全部白费,而且木剑的运行轨迹也瞬间变形,本该向上向外的格挡弧线,变成了一个笨拙向内,甚至可能伤到自己的歪斜角度。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苏楼枝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臂一空,手中木剑伴随着沉闷的破空声,袭向自己后颈。而已经疲累至极的身体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屋漏偏逢连夜雨,周先生此时视察完后面弟子的动作正准备转身看前排弟子的动作。
就在木剑即将擦撞到自己脖颈的刹那,一道比他木剑更稳、更快、也更冷的影子,突兀的闯入了他身侧的空间。
许玉璋一直在关注苏楼枝的动作,就在苏楼枝的木剑即将伤到自己的时候,许玉璋鬼使神差的抽出自己的木剑,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做到的,她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做了一遍“挂”。她甚至都没有完全转身,只是左腿向后撤了小半步,身体微侧,手中木剑以一个简洁到极致,也精准到极致的小幅度斜撩。
“梆——”
两柄木剑轻击发出一声并不响亮的撞击声。
许玉璋手中木剑稳稳的挡住了苏楼枝失控木剑的剑脊。用的力道并不大,却是恰到好处。既抵消了木剑的失控,又并未将苏楼枝的木剑击飞。
两柄木剑一触即分。
而许玉璋在完成这个格挡动作的瞬间,又恢复了原本的站姿,仿佛刚才那迅捷如电的一挡,只是自己无数个标准动作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
就在周先生转过来的瞬间,许玉璋举手示意自己已经做完四个剑招,成功吸引走周先生的注意力。只留下还在呆愣的苏楼枝站在原地。
“苏师兄,你再不练可就要重新计数啦!”
时惟与的话拉回了苏楼枝的全部心神,他扭头一看,时惟与正蹲在地上拿着陆摇光给的特制谷丹投喂苏楼枝的雀先生,有美食在侧的雀先生自然也对刚才那一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
“多谢。”
“苏师兄怎么还和我言谢,那可就生分啦~”
时惟与挠了挠雀先生的下巴,雀先生便舒服的眯起了眼。
时惟与在继续贿赂雀先生几颗谷丹后,站起身拍了拍手,笑着和苏楼枝挥了挥手便重新回到谢惟初面前蹲着和自己哥哥说笑。
雀先生的目光重新聚焦于苏楼枝的动作,苏楼枝经过刚才的短暂休息,手上气力也恢复了一些,将最后一个动作按标准挥剑,只不过这次,脑海中那道清冷的影子怎么也挥之不去。
若是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变强,变得很厉害,是不是也能保护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