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分装瓶静静立在应柏卧室书房的木桌上。
他快步走进书房,本微微翘起的唇角随着这一瞥又蓦然落下,脚步一顿,他弯身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只四四方方的藏蓝色首饰盒。
蹲回她面前,他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接着缓缓打开首饰盒,面颊也随着动作渐渐升温,目光闪烁,有些不敢看她。
在达瓦时,他听到姜玗问过姜培:“妈妈,只有红玫瑰才能代表爱情吗?”
姜培说:“当然不是呀,要看你要送的那个人喜欢什么。对方喜欢的东西,才能代表爱情。”
他想,是该先问问她喜欢什么的,只不过昨天下午和秦思勉漫步在上海街头,偶然遇见家首饰店,听秦思勉嘀咕了句“哎这串儿不错啊”,他就动了心。
秦思勉说这串成色实属上乘,应柏其实看不明白珍珠的好坏,只记得去楚木河边那天风岐戴的那串金色珍珠似乎与这串大小相当,莹润色泽看上去也一般无二。
他屏住呼吸,捕捉着她神情的每一丝细微变化。她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瞬,又飞快眨了几下,看上去除了惊讶之外没有任何其它情绪。
“嗯。。。。。。嗯。。。。。。”
“谢谢。”风岐愣了愣,伸出双手要接,应柏却没松手,而是径自合上收了回去:“是。。。。。。不喜欢吗?”
风岐僵了一下,随即摇摇头。
好看是蛮好看的,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原本的暧昧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正式,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该说一句让他帮她试试?
“嗯。。。。。。我。。。。。。”她垂了脑袋,应柏将盒子放去一边,由蹲身转成单膝跪地,双臂撑在她两旁。
风岐又长长“嗯”了一声,最后双手捂着脸才能把话说出来:“我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谈恋爱。。。。。。”
可能是知道的,但这种“知道”只能算是一种通过各种渠道学习来的仅仅存在于脑海中的知识,里面还囊括着和他人打交道时有关礼仪的经验。
她知道这种时候该表现出欣喜,不说激动万分,好歹不要坍人家的台。就这样干巴巴地讲一句“谢谢”好像有些不大好。。。。。。
可是。。。。。。她也不想装出别的模样,不想因为要他高兴而假装欣喜若狂。
她同意收下,应该已经表明她的态度了……吧?
应柏抬手抚住她的面颊:“风岐,我爱你。”
话罢,他起身又吻了上来,喃喃道:“我爱你。”
他吻得很轻柔,虔诚至极。风岐一动不动,任他亲着,脑袋里满是问号,她觉得人类现有算法已经无法推出应柏的脑回路了。
应柏只用唇在她唇上摩挲一会儿,重新与她分开,他把首饰盒塞进她手里:“好了,睡觉去吧。”
风岐脑袋里的问号又多了一倍。直到洗好澡躺在床上,她都在想同一个问题:离开达瓦后,她与应柏做了那么多亲密的事,为什么反而时不时会有种和他变得疏远的感觉?
是因为没吊桥效应了?
想到这儿,她猛打了个寒战,拼命摇头。大晚上的可不敢想这些不吉利的。
多思无益,她起身溜达出去翻酒,拉开拉环啜了没两口,就见应柏捧了一叠她衣服出来,放上她门外的边桌。他放下就回去了,跟没看见她一样。
“应柏?”
应柏顿住脚,回身望她。
她觉得自己叫住他这个举动也很怪异,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酒罐,大概算是没话找话:“你。。。。。。喝酒吗?”
他摇摇头:“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