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重新拿回面部表情的掌控权,暮川迟默然将视线转向钉崎遥奈,试图转移些对脸上疼痛的注意力。
暮光从窗前轻盈降落,在女人的白大褂上沉积成一团漂浮的橘色。
…像是絮状的,像是雾的。
似乎有些微妙的既视感再次在眼前一晃而过,暮川迟飞快眨眨眼,接着看见桌角花瓶里插着的莫泊玫瑰。
花束尚未完全盛开,看得出来主人精心修剪和照料过它,期待着完全绽放的那一天。金粉色的花瓣边缘处泛着细碎的珠光,揉开一片温柔的裸色。
说起来,为什么不买已经开了的花?
凝滞沉积的那些记忆中,他曾这样问过。
嗯…
模糊的光影轻轻触碰花瓣边缘,有人笑了下,回答他。
这样,鲜花能保存更久哦。
以后,暮川君去花店买花时,也可以试着买那些含苞的花噢。
话语的缝隙间,他听见某处的潮水漫上来。
…因为得了记忆有关的病症,所以一直住在学园都市的松岗病院里。
记忆变成了一块块被打乱的积木,零散地扔进自己的脑袋里。
有时观望自己,如同观望他人。
分不清梦和现实的感受,像是搞不明白呼吸进口鼻的是空气还是海水。那究竟是取于梦的碎片、还是来自现实的灰烬?
…不,不要想了。
努力把注意力拉回到当下的对话上。
“还好…只是有些头晕。”
“…你在看这束花吗?”
留意到青年停留的视线,钉崎遥奈顺着看过去,望到了桌角那瓶含苞待放的花。
她善意地笑了下,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是斋藤医生摆的,很漂亮,对吧?”
“啊,是的。”
暮川迟应了声。
微妙的错觉逐渐消退,暮川迟开始思索自己现在的处境。
然后脑袋里再次冒出了那些可怕的情节。
…住脑,不要再想了。
但好像,似乎也不是全无收获。
暮川调转目光,看向钉崎女士身旁的那扇窗户。
深受先前同人文学的启发,他脑袋里冒出一个绝妙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