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抱住姜幸,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依靠,声音破碎不堪,“不是他不是是他们家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对他”
她哭得浑身发抖,断断续续地将自己在墨徽园书房里的所见,那张该死的签文,以及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
姜幸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震惊,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愤怒。她紧紧回抱住褚吟,轻轻拍着她的背。
“疯了!他们家简直是疯了!”姜幸气得声音都在抖,“这都什么年代了?!就因为一个狗屁签文,就把自己儿子扔到国外自生自灭?!嵇承越他知道吗?”
褚吟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不敢想如果他知道,他该多难过。如果他不知道我”
她说不下去,只要一想到嵇承越可能承受的这一切,她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我心疼他。姜幸,我这里好痛”她指着自己的心口,泪眼模糊,“我恨不得恨不得去把那个家给砸了。”
姜幸看着褚吟痛苦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她从包包里拿出手帕纸,笨拙又细致地给她擦着眼泪。
“我明白,我明白”她轻声安抚着,“这群天杀的!根本不配为人父母!嵇承越他他确实太不容易了。”
她无法想象,那个看起来总是游刃有余,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嵇承越,背后竟然藏着这样鲜血淋漓的过往和如此荒谬的缘由。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姜幸担忧地问,“告诉嵇承越吗?”
褚吟的大脑一片混乱,像塞满了一团湿透的棉花,沉重到根本无法思考。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的“嵇承越”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一缩。
她不能接。
现在绝对不能。
她的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以嵇承越的敏锐,只要她开口说一个字,就立刻能听出不对劲。
“是嵇承越?”姜幸看着褚吟苍白的脸,瞬间明白了她的顾虑。
褚吟咬着下唇,任由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屏幕暗下去不到两秒,又再次亮起,显示有新的微信消息。
她颤抖着手指点开。
【嵇承越:东西拿到了吗?怎么不接电话?】
【嵇承越:怎么关了位置共享?还在墨徽园?我过去接你。】
褚吟的心脏猛地一抽,快要跳出胸腔。他不能去!绝对不能让他现在去墨徽园,那无异于自投罗网,甚至可能直接撞破那不堪的真相。
恐慌给了她一丝力气。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努力让措辞看起来尽量正常。
【褚吟:拿到了,已经离开墨徽园了。刚在开车,没注意手机。】
她发送出去,心脏怦怦直跳。
消息发出的瞬间,嵇承越的回复就追了过来。
【嵇承越:那什么时候回来?】
褚吟看着这几个字,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他微蹙着眉头,带着审视的目光。她不能回家,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瞒不过他。
情急之下,一个借口脱口而出,被她转化为文字。
【褚吟:我直接回公司了。临时接到通知,香林那边有个紧急项目要谈,我得马上飞过去一趟,大概需要几天时间。】
发送成功后,她紧紧盯着屏幕,手心沁出冷汗。
这一次,那头沉默了。
这短暂的沉默让褚吟的心悬得更高。
几分钟后,消息才再次传来。
【嵇承越:这么突然?哪个项目?之前没听你提过。】
他起疑了。
褚吟的心沉了下去。
嵇承越太了解她了,她工作上大的动向从来不会瞒他,尤其是需要出差几天这种事,一定会提前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