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承越只看着她。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褚吟再也无法忍受,脚步凌乱,快步离去,“走走了。”-
嵇承越从车库五颜六色的轿跑里,挑了辆较为稳重的玄黑色宾利。
在去墨徽园的路上,他突然得知刚出差回来,本该在家休息半日的嵇漱羽,临时去了公司。
他登时调转方向,朝昊蓝集团疾驰而去。
京市寸土寸金的地方,高楼鳞次栉比。
嵇承越停好车,径直迈入最为高耸的那一栋。他循着记忆中对于这个地方的印象,直奔前台接待处。
年轻漂亮的前台小姐刚接完电话,还没来得及搁下,赶忙很有礼貌地抬眼微笑,猝不及防间,竟一时失语。
嵇承越的手里是褚吟出门前交代他要带的那几盒糕点,眼下拎着出没在这里,倒像是个动机不纯的门外汉。
他一股脑放下,淡声,“帮我接总经理内呼专线。”
前台小姐早就走了神,视线直愣愣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唯恐惊扰了恍若梦境里才会出现的眼前人。
嵇承越叩叩冷硬的桌面。
下一秒,前台小姐匆忙移开眼,再抬头已换上职业化的表情,“先生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或者麻烦告知一下您的名字,我这边好方便查询。”
嵇承越没着急吱声,拔开杵在手边的圆珠笔,顺手撕下一张便利纸,利落写下四个数字,拿给前台小姐,“我的手机尾号,告诉Becky,她知道。”
Becky是嵇漱羽的秘书。
前台小姐拈起便利纸,仔细扫了一眼,心生古怪。
每日都会有访客光临,她却很少见过像这样的,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愿透露半分,真是稀罕。
她不禁又多看了两眼男人那张脸,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好的,请稍等。”她微笑着点头,按照他的指示,拨通了电话。
片刻后,等待Becky下来的间隙,嵇承越斜斜倚在桌子边沿上,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付给了那一道窄窄的台沿。
他悠哉转着那支圆珠笔,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飘荡。
余光里,前台小姐时而羞赧抿唇,时而轻蹙娥眉,许久,或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终于大胆开口,“那个”
“怎么?”嵇承越问。
他的嗓音低醇,犹如陈年窖藏,听得前台小姐顿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半晌才结巴道:“我可以要一个你的联系——”
打断她的是一只悬停在两人之间的手臂。
前台小姐移动双眸,望向那修长漂亮的手指,一枚精致闪亮的钻戒,牢牢地套在无名指上,显示出它的主人是何身份。
眼中的希翼霎时消失殆尽,勉强挤出一抹笑。
恰时Becky赶到,恭敬躬身后,带着嵇承越走专用电梯,到了嵇漱羽的办公室。
“总经理还在会议中,嵇先生可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给您泡杯咖啡。”Becky轻声细语。
“不必了,你去忙吧。”嵇承越抬手示意。
偌大的空间,只余下他一个人,静谧而安然。
他不由思忖适才贸然展示指根戒指的举动,是否算违背了褚吟婚前提出的“对内公开,对外隐瞒”,但转念又释怀,毕竟他只是想释放给对方他非单身这个信息,并没有其他意图。
这般想着,他心头松快了许多,全然没注意到门口细碎的脚步声。
嵇漱羽走得很慢,看见厚重地毯上放着的糕点,还有一脸恍然的嵇承越,怔忡半刻,微微笑起来,“好难得,你居然会来公司找我。”
“褚吟去南华出差带回来的伴手礼,顺路给你送过来。”嵇承越轻抬下巴。
嵇漱羽抓到重点,“顺路?”
他直截了当,“我听闻拾甄酒店这段时间会从别市调人过来任副总经理,我希望你与莱丰的负责人商量过后,撤销这个调令。”
“这种小事,不会经我的手,而且你完全可以自己去办。”嵇漱羽踱步到办公桌前,拖动椅子坐下来。
“我不想干涉公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