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之间,不管是相亲还是后来试着交往,主动权都在我的手上。他无辜受牵连,我本就觉得抱歉,你还不分青红皂白有意为难他,这像话吗?”
说完,她沉默顷刻,瞬转话锋,“不是,我犯得着给你解释这些吗?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为什么结婚了?”
“没忘,不用提醒。”嵇承越沉缓着声,平静得听不出任何起伏。
突如其来的静默,整个世界仿佛被罩进了一个巨大的玻璃罩子。不仅凝固了声音,也凝滞了心跳与呼吸,连思维都在难捱的寂静中变得迟缓而僵硬。
褚吟垂头,瞧一眼两个人此时此刻保持的暧昧姿势,想动不敢动,只好艰难地忍耐着抵在膝盖上的诡异触感。
她撩起眼皮,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硌到我了。”
男人没吱声,反而用他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望着她。
她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没好气地说:“嵇承越,你是有什么癖好吗?怎么被打都会有反应。”
嵇承越冷笑,准备启唇为自己辩驳。
褚吟舒展眉头,侧身往洗手间去,漫不经心地宽慰:“不用解释,可以理解。我懂,我懂。”
几分钟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好似方才的那些争执都是幻觉而已。
嵇承越语速快到失控,每个字都争先恐后涌出唇舌,近乎嘶吼,“喂,有没有可能我是因为肢体接触,而不是被打?”
于褚吟而言,这解释太没说服力。
她咬了下唇,轻轻一笑,“那也变态。”
第39章
一夜急雨,晨光破晓之时才停歇。
嵇承越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陌生的房间布局和装潢令他怔了几秒钟,随即想起自己已经搬到了汐山园跟褚吟同住。
他右手不自觉往旁边探,半边床位早已变得冰凉,显然离去许久。
这让他心头不由泛起一丝燥意。
怎么婚前婚后,每次醒来都是他在独守空房?
嵇承越阖目又躺了会儿,待呼吸变得均匀,掀被下床。
洗漱完毕,穿过卧室外的小客厅,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寂静,但若侧耳仔细倾听,还是能够隐约捕捉到一些声响。
他径直往最里侧的那间房子走去,推开虚掩着的房门,舒缓的音乐声顿时飘入耳中。
褚吟盘坐在瑜伽垫上,双手合十在胸前,闭目凝神,气息匀长,如老僧禅定。
嵇承越盯着看了会儿,忽而勾唇轻笑,抬脚走近,右手小心地从圆桌上的骨瓷盘里拈起一片吐司。
还未递到嘴边,静默不语的褚吟如有感应般突然张口,“想吃自己下楼去拿,或者用客厅的电话打给钟姨,让她差人送上来。”
他以沉默回答,指尖跟着微微用力,将松软洁白的吐司捏出褶皱,再慢慢撕掉吐司边,塞进嘴里嚼咽。
褚吟眼睑终于极其缓慢地拱动了一下,掀开一条微乎其微的窄缝,睨着他将手里的东西搁下,表情缓和了不少。
她作势起身,用硅油纸包着吐司面,一口接着一口往嘴巴里送。
少了切除吐司边这个步骤,吃起来就方便了很多,褚吟满足地眯眸叹息,“算你识相。不过我劝你离我的助理远一点。”
嵇承越闻言挑眉,漫不经心说:“你但凡有点合作的诚意,我也用不着从你的助理那里知道你的行踪。”
“我不吃吐司边也要包含在里面?”她举起手中所剩不多的吐司,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嵇承越手一顿,把原本要往自己嘴边递的骨瓷咖啡杯转而拿给了她,端的是与她琴瑟和鸣的架势,“当然。我之后难免要跟你家里的其他人同桌吃饭,要是连这点小事都不清楚,那还怎么圆我跟你婚前恋爱已久的这个谎?”
“没人知道。”褚吟下意识脱口而出,声音微乎其微。
他捕捉到些许,问:“什么?”
“没事。”
她随口敷衍,目光游离,像极了在躲避着什么。
见状,嵇承越也就顺水推舟放过。
休息够了时间,褚吟又恢复成刚才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她提步离开瑜伽房,打算去洗手间冲个澡便去公司上班。
不料,自她进了衣帽间,嵇承越始终跟在离她只有一步之远的地方,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