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甘、惶恐无助,还有淡淡的哀伤。
完全不符合他人设的东西。
李一禾原本想笑一笑来缓和气氛的,但看到那双眼睛后她笑不出来了,她声音也变得很轻:“你……怎么了?”
外人看陈钧,都觉得他低沉、内敛,情绪稳定,李一禾以为五年过去,他肯定变得比当年更会隐藏自己,可在她面前,他还是毫无顾忌地袒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有点难受。”
“刚刚你和卢晋聊天,我其实很想打断你们,或者跟你举止亲密一点宣示主权,我知道这样很幼稚,可我忍不住。”
这确实像他能干得出来的事,但他没有,李一禾没出声,等着他的下文。
陈钧苦笑一下,“我没那么做,是因为我突然发现我根本没资格。”
没名分的醋吃起来最酸,更何况在另一个时空,李一禾跟卢晋曾经还是恋人,这是谁也无法抹去的事实。
只要一想到这点,他的安全感就瞬间跌到谷底——难不成他们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吗?所以即便没有任何人为因素,命运也会推动他们相遇。
他又算什么,横插一脚的第三者吗?——
作者有话说:此男就这样以退为进要名分[狗头]
第102章时隔四年酸,太酸了。……
酸,太酸了。
绕了一圈儿,李一禾总算听明白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跟聪明人打交道就这点坏处,有时候话听不明白,还得中译中。
她干巴巴地讪笑一下,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所以连声音都低了两个度:“……你没资格做的事多了去了,从以前到现在,你也没少干啊。”
高二的时候就亲她,住她家晚上还偷偷溜进她房间打地铺,看个月亮都要拉着手——这桩桩件件,哪个是他有资格做的?
陈钧:“………”
他真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上来了,剧本好像不是这么写的吧?以前怎么没发现李一禾这么不解风情呢,怪不得叫木木,双倍木头。
陈钧面无表情地撇开脸,怄气。
李一禾像个无能的妻子,陈钧看也不看她了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挺不合时宜挺伤人的,但她又不会哄人,只能手足无措地扯了扯他的袖子。
陈钧很轻地挣了一下,没挣开。当然他这样的力度能挣开也奇怪了。
但还是没回头,等李一禾哄呢,可惜心心念念的人真是个木头,见状手一松:“真不理我?那我走了。”
陈钧只觉得袖口的阻力一轻,李一禾已经毫不犹豫地解开安全带了,他心下一慌,下意识就回头去抓她的手腕儿,另一手迅速解自己的安全带。
李一禾屁股刚离开座椅,立刻就被拉着手拽了回去,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力度撞进了陈钧怀里。
男人的胸膛有点硬,但怀抱是温暖的,耳边的呼吸声不甘地粗重了一下,又泄气似的叹息,最后归于平静。
他真的拿她没办法了。重逢以后两次拥抱,一次因为思念,一次因为嫉妒,都是他单方面的情感,他心底唯一期盼的,就是下次拥抱是因为两情相悦的爱。
李一禾一动不动,老老实实地任由陈钧贴着她,伏在她肩上,只有眼珠转来转去,像个只能处理单线程任务、拥抱了就没办法说话也没办法做另一件事的小动物。
就在陈钧以为这次对话就这样被糊弄过去了的时候,李一禾那无处安放、支楞在半空很久的双手慢慢抬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轻轻地放在陈钧的背上,回抱住了他。
陈钧一愣,马上下意识地抱的更紧,然后越来越紧,恨不得把对方揉进身体里。李一禾没反抗,他就得寸进尺,埋进她颈窝深呼吸,闻到熟悉的香味儿又情不自禁吻她耳垂,顺着耳垂吻鼻尖,吻唇角,用手托着她后脑勺,把人压在靠背上耳鬓厮磨。
车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以及短促而缱绻的啄吻声。
…………
李一禾起初是不同意陈钧陪她上课的。
一是觉得太腻歪,二是她料想以陈钧那仿佛得了皮肤焦渴症一样的状态,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万一连累她被同学认出来什么的,太社死了。
考虑的很全面,很有先见之明,就是可惜决心不够,被陈钧又抱又亲、缠得晕晕乎乎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于是陈钧又得逞了,不过只得逞了一半——虽然被美色诱惑,但李一禾理智尚存,要求他上课时尊重老师,不许做出任何和学习无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