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虫一直被他放在御书房中,方便他每次下了早朝便能第一时间给蛊虫喂下心头血。
从季鱼那儿离开之后,燕洄便第一时间去看了蛊虫,发现蛊虫果然进入了脱壳状态,只待挣脱最后一层外壳的束缚。
应当只需要最后一次的脱壳就能进入彻底的成熟期。
燕洄心中的激动难以压抑,连日来的阴翳和与躁意甚至都被这个好消息给冲淡了一些。
他站在桌前,呼吸控制不住的急促,目光灼灼地盯着这两只正处于脱壳期的蛊虫,仿佛在看救命稻草一般。
只要它们成熟了,季鱼就能再也离不开自己了。
不需要担心她总是想逃离自己身边,也不需要担心她回去了另一个世界会死亡。
两个人的连结就彻底不可能改变了。
无论她愿不愿意,她都只能在他身边了。
一想到这里,燕洄心中就汹涌澎湃起来,他不住地舔舐自己的嘴角,企图缓解喉间突如其来的渴意。
“赵一。”
“臣在。”
“把这蛊虫给朕看好了,一旦彻底脱壳,立刻来通知朕,不要让它出现任何意外。”
“是!陛下。”
吩咐完这一切,燕洄并未离开,他恋恋不舍地呆在原地,看着这两只蛊虫,嘴角凝结出一丝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他只要一有空就来看这两只蛊虫,反而没在去找过季鱼。
他不敢再去昭林殿。
不敢再去见季鱼。
只要想到季鱼,他的脑海中就会不受控制地浮现两人那天争吵的画面。
季鱼厌恶的目光与流下的眼泪在他的脑中一遍遍的回放,如同要将他活生生凌迟了一般。
甚至因为怕见到季鱼,他不敢在夜里睡觉,怕在梦中见到季鱼时只能看见她失望决绝的眼神。
所以他只能在白日补觉,可哪怕是白日里,他也只能睡上短短一两个时辰,每回必定是被季鱼的那声平静的“我恨你”惊醒。
他的眼下又重新泛起青黑,原本已经逐渐规律的睡眠再次打破,短短几日,他本就已经过于瘦削的下颌变得更加的锋利,又因为日日要给心头血,只凭每日喝药吊着一口心气,脸色肉眼可见的白到近乎透明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去见季鱼。
他只敢守在这两个小小的蛊虫面前,日日幻想着以后两人琴瑟和鸣,只有这样才让他的心稍稍好受了一些。
“陛下!陛下救命啊陛下!”
门外传来竹心惊慌失措到几乎破音的大叫,门口的太监在一脸为难地阻拦:“等等等等,别急,我们进去通报一声,你别叫了,陛下在里头办公呢!”
燕洄听到她的这般凄厉的喊叫,立刻收起看向蛊虫的痴迷目光,心中一紧,豁然站起身,走出御案:“放她进来。”
竹心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进来,甚至在进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她没有起身,而是连滚带爬地爬到燕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