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宝每次不想听妈妈话的时候,妈妈就这么哄她听话的。
苏南盯着月宝清澈明净的眼睛,无奈地戳了戳她软嘟嘟的小脸,弯腰将小家伙放了下来。
“去吧。”她没有再追问,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月宝带着猫一块儿跌跌撞撞地跑向已经站在酒吧门口踟蹰犹豫半天都没有进去的沈安安。
这里是一个清吧,里面也并不吵闹。
但沈安安还是觉得自己的双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地钉在了原地,进不去也退不走。
刚才拨云见雾的明晰感,在这段犹豫不决的时间里,已经重新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她好像又看不清前路了。
她站在这里,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进去了,就不能回头了。
其实她并不知道清吧里的工作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自己进去后将要面临的是好是坏,甚至根本不确定别人会不会愿意收下自己当个服务生。
可她站在这里,或许并不仅仅是为了一份能挣钱的工作,更是为了亲自踏出心里的某一条从未触及过的底线。
一旦真正踏出去了,她就真的再也不能回头。
因为她知道,底线之所以是底线,就是它不能被逾越,一次都不行。
否则,底线就只会变成坠往深渊的悬崖。
所以……沈安安,要进去吗?
妈妈在医院等着用钱,住院费很贵,药物治疗和每天的各种检查都很贵。
自己也要用钱,每天的生活费,来回的车费,还有洗得发白的衣服短了一大截的裤脚,以及磨穿的鞋底……
她真的很穷。
她真的很需要钱。
沈安安,你不是旁人,你没有幸福的家庭,没有可以托举你的父母,更没有停下来的资格。
沈安安,为了钱,出卖自尊而已。
不要怕。
不要……
“鸭鸭~”
甜甜软软的童音在耳畔响起。
紧跟着,沈安安紧攥成拳头的手指也被一双温热的小手轻轻包住了。
“鸭鸭~你迷路了吗?”月宝轻轻晃晃她冷冰冰的拳头,仰着小脸,清亮的瞳仁里倒映着酒吧的灯光和沈安安恍惚怔愣的模样,而后担忧地又晃了晃:“鸭鸭,你怎么哭哭啦?”
沈安安恍惚着低头。
一滴泪水从她眼眶滑落,将仰着小脸矮墩墩的月宝砸个正着。
“下雨了吗?”月宝好奇地看她,歪着小脑袋瞅了又瞅,拽了拽她的手,认真提醒:“鸭鸭,你的眼睛下雨啦~”
沈安安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可小朋友的每一句话,都轻轻软软地往她心里钻。
好半晌,沈安安才吸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她:“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突然被转移了话题,月宝也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还认真地想了想,才给出准确的答案:“因为鸭鸭给宝宝好大一杯甜甜奶呀~”
沈安安闻言,错愕的都顾不上内心的茫然了,脸上带出几分大学生特有的愚蠢清澈,懵然追问:“你第一次就认出我了??!”
月宝用力点头。
“可我扮演那只丑鸭子的时候并没有跟你说过话!”沈安安敏锐察觉到小朋友言语中的逻辑漏洞。
月宝不高兴地鼓起小脸,凶凶地反驳:“鸭鸭才不丑!鸭鸭可爱!!”
沈安安也固执地强调:“我没有跟你讲过话!你怎么认出我的?”
一大一小站在酒吧门口,像是突然就杠上了,谁也不肯让步,非要争出个对错来。
危机解决,眼看着进度条重新慢慢涨到2%的029见状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