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商厘抓着她的胳膊,让体温稍稍远离。
孟鸢乖乖点了下头,“都听厘厘的。”
“可没见得。”商厘哼了声,没忍住阴阳怪气道:“前脚刚说不去,后脚就跟去了,以后再喝醉别喊我,谁跟你喝的,让谁送你回去。”
孟鸢看着她,满眼困顿地抓了下头发,“什么?”
忍着想把证据甩她脸上的冲动,商厘闷声道:“我都看到了,你和那谁,在KTV里,还装傻。”
语气不知不觉成了质问。
孟鸢头晕得厉害,强撑着眼皮,盯着商厘分分合合的唇,努力辨认着她说的话,但慢慢的,商厘语速越来越快,像打机关枪似的,快得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她不满地拧了拧眉,软绵绵地伸出手,按在商厘唇上,同时头靠过去,额头相抵。
像被施了某种魔咒,商厘的声音一下止住了,瞳孔一震,看着眼前放大的人脸,呼吸一时紧俏。
四周霎时安静下来,注意力全被彼此的呼吸声攫取,还有自己的心跳。
商厘咽了咽口水,鸢偏着头,不去看她,然而余光却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过去,连脸上最鸢小的细节都能捕捉到。
呼吸逐渐趋于平稳,见她就要睡过去,商厘拍了拍她的脸,“该走了,回去再睡。”
被叫醒,孟鸢难受地嗯了声,头一歪,靠在了她肩上。
商厘看了眼时间,又看她这副不省人事的样子,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回宿舍,在附近找个酒店算了。
打定主意,她揽过孟鸢的腰,架着人离开,还没走两步,孟鸢像是忽然惊醒了般,猛地转身,踉踉跄跄地往回走,弯着腰,似在找什么东西。
“喂,孟鸢,你干什么?”商厘边喊,边疾步过去把快要摔倒的人扶住,“你再发酒疯,我把你扔这儿可别怪我!”
“什么?!怎么就没有区别了!”孟鸢重新找出那两张,两手拎着竖到商厘面前,“你再仔细看看!我很用心写了!”
商厘把她手推开,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都一样。”
“怎么可能?!”孟鸢气闷不已,试图说服她,就见商厘已经转身走了。
所以,那幅画应该也没什么含义了,真好,不用心神不安地费脑子乱猜了。
身后传来孟鸢的声音,商厘站定,快速整理好情绪,故作轻松道:“干嘛?我要回去洗澡,快点。”
“等等我。”孟鸢大步跟上,还在耿耿于怀,“商厘,你有没有眼光啊?不行,我去问问别人。”
商厘没管她,“你要觉得好,你自己收着呗。”
“你真这么嫌弃?”
“嗯哼。”
“好,那我偏要你拿着。”闻言,孟鸢反倒来了劲儿,打开她的厘包就把宣纸塞了进去,“你不许丢,听到了吗?”
“幼稚。”商厘白了她一眼,“你怎么不干脆把纸上的名字都撕下来,寄给他们呢?”
孟鸢嘿嘿笑了声,“那不是写得丑嘛。”
“呵呵。”
厘包东西不多,商厘背着走在路上,却无端觉得脚步有些沉重。
到了寝室楼下分别,孟鸢逼着她答应晚上跟她玩游戏,才放她离开。
商厘没放在心上,进了宿舍,收拾东西去浴室洗了个澡,顺便理理头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情感依附在了孟鸢身上,情绪围着孟鸢打转,上一秒彩虹,下一秒阴霾,天堂地狱不过一瞬。
感情太复杂了,她尝试用一种简单的方式梳理清楚。
首先,她喜欢孟鸢,已经超出了朋友之谊,这是毋庸置疑且暂时无法忽略的。
其次,孟鸢是个实打实的侄女,她们之间的感情不可能变质。
所有的暧昧拉扯都是她想象力作祟。
认清这一点似乎并不太难,只是,要怎么才能把这份感情收回来,摆回到正确的位置呢?
理论分析透彻了,可惜她并不是一个好的实践派,落实下来却是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