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呀?小文!”
或许是出於心中的不安,杜思燕睡得很浅,听到外面的交谈,竟然醒了。一下子认出王以文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
“思燕!”
眼前一,王玉堂已经钻了进去。
兄妹俩对视著,各自挑了挑眉毛,忙笑著跟进去。
“小文……”
杜思燕被自己丈夫搀扶著,勉力坐起,泪眼汪汪地看著走进来的年轻人,似乎有满肚子感激的话要说,却突然哽住,默默抹著滚落下来的眼泪。
“思燕奶,快躺下、快躺下。”
王以文当然知道一位险死还生之人的感触,忙紧走几步,正色道:“你身子太虚了,不要乱动。
放心,等你调理一段时间,一定会好过来的。
不要担心。”
“不是,小文,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哪知道,杜思燕眼中只有襁褓中的婴儿,带著化不开的温柔道:“我的奶水不够吃,小华都饿醒好几回了。
他才刚生下来,不能受这种苦!
可是,我恨不得挤出血来餵他,却一滴都没有、一滴都没有啊……”
王以文不由怔住了。
而后才意识到她如此激动並不是为了感谢他,而仅仅是在担心自己的孩子。
那份纯粹的母爱让他一时无言,注意到她眸中的哀求才赶紧道:“思燕奶,没事的、没事的。
你的病因病机都很清晰,之所以没有奶水,不是什么怪病,只是气血生化之源不足。说人话就是身体太亏空了,需要补一补。
只要气血恢復,奶水自然就会回来。”
“呜呜呜,可是,要咋恢復啊?”
杜思燕只是哭。
王玉堂当即又攥紧了拳头,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不管了!
小文,你把那个『八珍汤的方子给我写一份,我想想办法,到黑市上去!
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它给思燕抓回来!”
“玉堂,你不要命了?不许去!”
不成想,葛大娘的声音突然在堂屋响起,带著令人战慄的惊恐道:“你忘记赵知青的事了?
他的坟头现在还立在后山土岗上嘞!
你要是嫌俺们这一家子老老少少日子过得太舒坦,想要留下思燕他们孤儿寡母受欺负,就去吧!”
“妈!”
或许是“赵知青”三个字戳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王玉堂猛地蹲下去,勾著头,哭出声来。
王以文却有些错愕,望著这悲悲戚戚的一家人,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故事。
可眼下却不是探究的时候,忙有些无奈地劝道:“不是,这哪跟哪啊?
玉堂爷,我说了,不用『八珍汤!
且不说我已经给她开过仙鹤草加大枣的方子了,就她目前这种情况,食补远比药补效果更好!”
一家人默默啜泣著,都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真的!”
王以文简直无语,调门都提高了许多,“在下奶方面,比起『八珍汤,『鯽鱼豆腐汤或许更加靠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