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番队队长室久未有人常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尘埃与旧纸张的气息。雏森桃已正式婉拒了复任队长的提议,决心留在十番队担任文职,今日是来彻底清理属于自己的旧物。日番谷冬狮郎自然陪同在侧,美其名曰“监督物资交接,确保瀞灵廷资产无误”,实则是不愿她独自待在这个充满复杂回忆的地方,那双碧眸总是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一个被遗忘的壁橱深处,冬狮郎发现了一个用淡紫色布巾仔细包裹的、边角有些磨损的册子。鬼使神差地,他解开了系带,泛黄纸页上那熟悉的、娟秀中带着一丝稚气的字迹映入眼帘。
他起初只是随意翻阅,但很快,碧色的眼眸便沉静下来,周身的气温仿佛无声地下降了几度。
这是雏森桃几百年前的日记,字里行间充斥着对某个身影的仰望与依赖:
「今日鬼道修习终有突破,全赖队长悉心指导。队长之智慧,如浩瀚星空,令人仰止。」
「能追随在队长身后,感受那份强大与从容,是我莫大的幸运。」
「队长说我有潜力……我绝不能辜负这份期待,要成为配得上站在他身后的死神!」
每一句推崇,都像细小的冰刺,扎在他心口,不剧烈,却持续地泛着酸涩的闷痛。
而更让他眉心拧起、指节下意识收紧的,是关于他自己的记载:
「小白那家伙,又在训练场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
「偷偷在他抽屉里放了金平糖,希望他能稍微放松一下。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总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一定要变得更强,这样才能保护好总是横冲直撞的小白。」
“弟弟”……“孩子”……“保护”……
这些字眼反复出现,与对那人那种近乎盲目的“仰望”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一股混杂着酸涩与憋闷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
“冬狮郎?你找到什么了?”雏森桃清理完书架,转过身,恰好看到他手中那本眼熟的册子。她的脸色瞬间爆红,像被投入沸水的虾米,惊慌失措地扑了过来:“那个!快还给我!”
冬狮郎迅速将日记本高举过头顶,凭借身高和臂展的优势,轻松避开了她的抢夺。他板起脸,刻意用上了队长式的严肃口吻,眼底却藏着一丝戏谑:“雏森队员,作为你的直属上官,审查下属的过往记录,似乎也在职责范围之内。”就着心中那股“无名火”,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公报私仇”。
“那是我的隐私!快还给我!”雏森桃又急又羞,跳着脚去够,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她试图去扳他的手臂,甚至用上了巧劲想从他臂弯下钻过去,却被冬狮郎早有预料般用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格挡开。
“哦?”冬狮郎侧身避开她的一次扑抢,趁机又扫了一眼日记,故意用清冷的声线念道:“‘小白今天又因为挑食被奶奶说了,真是个小孩子’……原来在你心里,我那时候就是个‘挑食的小孩子’?”他特意加重了“小孩子”三个字,语气里的酸味几乎能熏倒一头虚。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不许念!”雏森桃羞得耳朵尖都红了,情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仪态,整个人像只炸毛的猫,直接扑到他背上,手臂环过他的肩膀去够那本日记。
冬狮郎扣住她手腕的手顺势向下一带,同时侧身避过她的手刀,动作流畅而迅猛,带着战场上的凌厉。雏森桃重心微失,却就势旋身,足尖扫向他下盘,试图破坏他的平衡。
“呵。”冬狮郎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不退反进,长腿一跨,不仅化解了她的扫腿,反而将她逼得向后踉跄一步,后背几乎抵上了书架。他空闲的手瞬间撑在她耳侧的书架上,将她困在他与书架之间狭小的空间里,高大的身影投下极具压迫感的阴影。“看来,需要让你重新认识一下,现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