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几番出现的时机皆是这般凑巧,若说是巧合实在难以服众。”孟籍也跟着摇头,忧心忡忡道,“她定与剑修卫让脱不了干系。”
“麻烦了。”白落烟沉吟,心头像是压了块大石头般喘不过气,“红衣女魔在明,高家人和卫让在暗……这简直是腹背受敌,可如何是好。”
“剑修算计我们,就是为了让我们左右为难。若你我都去找白家,那高家那些魔物就该肆无忌惮了。若是都去找高家的魔物,那不知道白玉京哪个白家就定然要出事。”
唯一可以搏一搏的解法便是二人分散开来。
可若是如此,她定然免不了身陷险境,依着郁安淮那偏执的性子,定然不会答应。
白落烟把话咽进肚子里,叹口气,补充道,“若修士们倾巢而出分散寻找,那么守卫自然薄弱,他们还可以带走如槿。”
一时间三人全都没有章法,都沉默起来。
“不管怎么样,先安顿如槿。”白落烟道,“先别告诉她高家人尸首失踪的消息。”
她满心都是欧冶如槿那虚弱的样子,十分不安。
如槿性子善良纤弱,先前在高家吃了大苦头,现如今逃出来没几日,怕是再禁不起任何风吹草动了。
郁安淮颔首,“我会把铸剑师安排在最安全的地方让她冷静一下,再加派人手过去守好白家,你放心。”
“禀大祝司。”这时候,门外传来古神殿的使者毕恭毕敬的通传,“巫大人请您前去议事。”
白落烟深吸一口气,道,“你先去吧,我正好歇一会儿,其他的事情我们等你回来再商议。”
郁安淮点点头,略微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浅浅的吻,“等我,我去去就来。”
待他走了,白落烟静坐片刻,从荷包里摸出一枚薄薄的钱币来。
它是极名贵的南荒雪雕琢而成,是他们婚约的信物。
那枚晶莹剔透的花钱上灵光流转,正面刻着“长乐未央”,背面刻着“与天无极”。
她将花钱紧紧攥进掌心,寒意直透识海,强自定了定神。
白落烟对身边那走好运的孟籍道,“等会儿你猜,是正面,还是反面?”
“反面。”孟籍正用茶漱口,闻言把水吐到华丽的器皿中去,“但为何……?”
她将花钱放在案头上,轻轻一转,不见多时,那花钱缓缓停了下来。
“与天无极”,反面,孟籍不愧是气运之子,一次就猜对了。
“再猜。”她点点头,继续问道。
“反面。”孟籍随口道。
“好,那我要正面。”白落烟心下笃然,不像是和孟籍说话,倒像是陈述什么已然发生的事实一般。
下一刻,她又是轻轻一转,随着清脆地一声响,白落烟把它按停在掌中。
她移开手心,孟籍抻长脖子一瞧,笑了,“还真是正面,如此便是平手了。”
白落烟不语,只继续重复那动作。
“正面。”
“正面……”
……
第十次,南荒雪最后一次落入她的掌心,她展开一瞧,赫然又是长乐未央四个字。
“还是正面!”
十次,整整接连十次正面,这是何等的气运!若是在赌坊,只怕早就赚个盆满钵满了。
孟籍从她连赢第五次就开始就坐不住了,探头探脑过来,目瞪口呆道,“十次!小枝姐运道正旺啊!”
运道正旺……吗。
白落烟没有回答,她用指尖捏起那枚定情信物,目光却投往身侧空无一物的虚空。
“此物上有我的气息,大巫觋,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