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计。”寒镜月睁开眼,吓得林浔差点从椅子上摔过去:“镜、镜月?你、你醒啦?”
寒镜月坐起来白了他一眼:“蠢猪。”
傅翊笑而不语,林浔险险抓住桌子,故作镇定地把粥端起来:“喏,给你留的。自己吃。”
寒镜月瞥了一眼:“给我加点菜,白粥不好吃。”
“身子刚好就挑上菜了,活该晕过去。”林浔嘴上说着,还是夹了几道清淡的菜放进去,“吃慢点。”
寒镜月嘁了声,接过粥边吃边道:“据卢斌和那个教主所言,之前前往的细作没有生还者,而教主又从未亲自和官府的人打过照面,那么叛军和訚国人有关,于是故意派是訚国后代的哥哥来是如何操作的?”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傅翊身上:“两种可能。一,卢斌撒谎了,派去的细作有没被发现的生还者,而且他也根本没和滕州借过兵。我们若能证实,就能让卢斌担一个知情不报、谎报的罪名,小小太守何故与我们作对?那自然就翻他主子的账,届时我们就能顺理成章地参丞相一本,给皇上一个台阶下。”
“二。那个教主和朝堂上的人有牵连。这种可能很大,不然他不可能对我们的消息掌握得如此灵通。在街上时他们的人能精准地认出我和林浔的身份,并且第一时间知道朝廷换了派来的官员,除了和官员勾结,不可能有第二种方式能将这些细节知道得如此清楚。”
傅翊垂眉:“如今看来是二者皆有。朝堂中人勾结教主一事皇上未必不知情,只不过他觉得叛军不成气候,才借此行制衡之术。”
寒镜月:“皇上觉得胜州的起义始于饥荒,若能安民起义自消,本想派京官前往监督新任太守,待民安则回。季道渠一事尽显相党无能,皇上怕我们将党借机势大,又得知叛军与訚国有所牵连,才派哥哥这个訚国后人前来解决,此事若办得不好,轻则认了将党一样无能,季道渠一事白搭,重则落个勾结外寇的罪名,到时就真任皇上拿捏了。”
林浔努力跟上他们的思绪:“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那个教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胜州百姓并不一定知道山上的阵法是訚国巫术,而教主又严令禁止他们踏入木楼,很有可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教主和訚国有关。”
“他们会死心塌地跟着教主正是因为觉得教主是能带他们食饱穿暖的救世主,但若是被告知自己的教主是个异族人,他们定然会怀疑教主的目的,若真是为了宏伟理想,放着自己那个腐朽的国家不去整治,跑来康国的胜州兴风作浪,很难不被人怀疑另有所图。”寒镜月冷笑,“他如今能据守一山,靠的无非是那巫术阵法和民心,胜州百姓甘愿为他冲锋陷阵,但若是他訚国身份暴露,那就是欺民,没了百姓的支持,他也不过是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江湖骗子。”
林浔:“而且山上的百姓识路,到时想破他的阵法轻而易举。”
寒镜月起身走到桌边坐下,又夹了几道菜:“难得你聪明一回。”
“你少在这埋汰我,你说了那么多不都建立在那个教主是訚国人的基础上?那如果他不是呢?比如他真的就只是个偶然学会訚国巫术的江湖神棍?”林浔见她吃得高兴,心情也好了不少,杵着脸看她吃。
寒镜月:“你一天的思考次数有限制吗?超过了脑子就不好使了?”
林浔愣了半刻:“你又骂我?”
“夸你呢。”寒镜月弹他脑门,“说回正题,你管他是不是真的訚国人,就凭他会訚国巫术和异族装扮这一点就足以让大家都怀疑他,这怀疑的念头一旦有了,不管怎么解释都是根刺。而且那五魂阵底下写的东西可不简单。”
林浔揉着眉心,闷闷地对着自己的饭碗扒拉。
一旁一直围观不语的傅翊笑道:“今日先休息,等会儿我修书给滕州太守借兵,不出意外后天午时就可抵达,卢斌那边我来解决。届时我们直接前往鸣几山,打他个措手不及。”
林浔犹疑:“镜月你是不是还给它立了血誓?直接反悔会不会被……”
“拿血写几个字就能把人栓得牢牢的还要脑子和拳头干什么?”寒镜月哂笑,目中尽是得意,“况且,我说的是不让山上的百姓流一滴血,他可不是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