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言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着江……
这是一个无声的、最明确的许可。
衣衫在灼热的呼吸和颤抖的指尖下,如同褪去的蝉蜕,一件件滑落,堆积在床角。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细小的颤栗,但很快就被对方滚烫的体温覆盖、熨帖。
江浔的吻落了下去,从额头,到眼睑,到鼻尖,再到嘴唇,然后一路向下,虔诚而热烈,如同探索最神圣的领土。
林安言的身体起初有些紧绷,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指节泛白。但当江浔的吻带着无尽的怜惜和爱意,落在他颈侧、锁骨、胸前……那些紧绷的弦,渐渐松开了。细碎的、压抑的呻吟从他紧咬的唇瓣间逸出,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江浔的耳膜和心脏。
“别怕……”江浔不断地在他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看着我,安言……”
林安言睁开迷蒙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对上江浔燃烧着爱火与克制的双眸。那一刻,他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消散了。他松开紧咬的唇,伸出颤抖的手臂,紧紧环抱住江浔汗湿的、肌肉绷紧的脊背,将自己全然交付。
当最亲密的结合终于到来时,两人都发出了一声闷哼。疼痛与极致的充盈感同时袭来,林安言的指甲无意识地陷进了江浔后背的皮肤。江浔立刻停下,忍耐得额角青筋跳动,汗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林安言的胸口。
“疼吗?”他哑声问,吻去林安言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
汗水交融,呼吸缠绕。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肌肤摩擦的细微声响,压抑的喘息,和偶尔溢出的、带着泣音的呻吟。窗外盛夏的蝉鸣依旧喧嚣,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隐秘空间里,时间失去了意义。只有彼此的身体、温度、气息和心跳,成为感知世界的唯一坐标。
那些过往的挣扎、压力、不确定,那些对未来的迷茫和期许,在这一刻都被汹涌的情潮冲淡、消融。只剩下最原始的确认——我爱你,我需要你,我拥有你。
当最后的浪潮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时,江浔紧紧抱住林安言颤抖的身体,深深地吻住他的唇,将两人共同推向眩目的顶峰。
那一瞬间,仿佛有绚烂的烟花在紧闭的眼睑后炸开,又仿佛坠入了温暖而深沉的海洋,耳边是血液奔流的轰鸣和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以及……对方同样剧烈的心跳,紧紧相贴,不分彼此。
浪潮缓缓退去,留下满身的疲惫和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餍足与安宁。
江浔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着相连的姿势,侧身将林安言紧紧拥在怀里,一下下轻吻着他汗湿的鬓角、通红的耳廓,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安言……安言……我爱你……”
林安言累得几乎睁不开眼,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组过,酸软无力。但心里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满的暖意充盈着。
他蜷缩在江浔滚烫的怀抱里,脸颊贴着对方汗湿的胸膛,听着那尚未完全平复的、有力的心跳,感觉无比安心。
窗帘缝隙漏进的光线移动了角度,变得更加柔和,金灿灿的,落在凌乱的床单和他们交叠的身体上。空气中的热度尚未完全散去,混合着情欲的气息和彼此身上熟悉的味道。
在这个盛夏的午后,在江浔十八岁生日的这一天,他们以最亲密无间的方式,完成了从少年到成年、从恋人到伴侣的、最重要的仪式。
没有言语,也不需要言语。紧紧相拥的身体,同步的心跳,交织的呼吸,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爱意蒸腾的余温,已经诉说了所有。
窗外的蝉,不知疲倦地唱着盛夏的歌谣。
而房间里,时光静好,爱意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