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蒲苇一样倒伏向他的怀抱,好久才从窒息中寻回自己的呼吸。
梁净川不说话,手掌一下一下轻抚她浮了一层粟粒的后背,依次亲吻她汗津津的额头和脸颊。
等她终于缓过来,他低声问:“抱你去洗澡?”
她点点头。
梁净川起身时,蓝烟垂眸看了看,他那条材质精良的深灰色长裤,已经湿溻的不成样子。
“赔我干洗费啊。”梁净川伸手挠挠她的下巴。
她张嘴要咬他的手指,他立即装作害怕地把手撤回。
梁净川把她抱到浴室门口,单手开了门,走进去,才把她放了下来。
先开花洒水阀,等水变热,他指一指毛巾架上新买的干净浴巾,打开门准备出去。
一只手把他的手腕一拽。
她浴在顶灯凉白的灯光下,身上的红绯还未退去,有种靡艳的昳丽。
梁净川喉结微滚。
她睫毛起落,看着他,但没有说话。
热气蒸腾,渐有白雾弥漫。
身影匿入白雾,清理干净,梁净川跪地。
温水浇湿他的黑发和衣裤,哗啦啦地洒落在他的后背上。
蓝烟想退,肩胛骨抵住瓷砖,一霎冰凉入骨。
“我是让你跟我一起洗,不是要……”
“知道。”梁净川笑着,声音在水流声中模糊不清,“不要躲,怎么每次都这么害怕?”
“……怕你不喜欢。”
这种事,若非对方完全情愿,实在太有心理负担。
“怎么会,我很喜欢。”梁净川声音渐低,带点玩笑语气地说道,“……你在上一所学校,怎么只学了这么点东西。”
“……”蓝烟一惊,“这可是你自己提的……”
“为什么不能提,早就不嫉妒他了。”声音更模糊,“……我知道你更喜欢跟我做……”
蓝烟按在他头顶的手掌轻推,被他攥住手腕化解。
“……信不信我踹你。”她放徒劳的狠话。
“那你也比我更清楚我说的是事实。”梁净川笑得很笃定。
对话声消失,只余流水哗啦,兼有小雨淅沥。
蓝烟从未如此手足无凭,好似随波逐流,只有唯一支点。
而这支点还不由她自己掌握。
“烟烟……”
热气茫茫,阻住她的视野,使得她听见的声音,也变得模糊。
梁净川不需要她应答,在搅扰的水声里,哑声说道:“叫哥哥。”
“……”她咬唇不语。
呼吸远离了,吊着她的胃口,梁净川的声音,也多了两分不甚正经的笑意,“大点声音,我没听清楚。”
“我没有……”
“哦。好,那我等着……”
“梁净川!……”
他对她的反应,早已了如指掌,知道在这个节点,最能逼她就范,于是耐心地等着。
热息时近时远,像在不停地牵拽她的命悬一线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