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行黑衣人护送他们离开,宁笙脑海里乱得像一锅粥。
靳穆然捧着宁笙的脸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黑眸专注而深邃:“告诉哥哥,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若是平时,宁笙早就依赖地蹭上去了。
可此刻,宁笙轻眨了下眼,颤着声线问道:“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假的?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你脸色这么难看。”
靳穆然眉头拧紧,心下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方晁和安保队的人都很有眼色,见状都悄无声息地退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哥哥,你来的路上我想了好久。”
宁笙定定看着他,摊开一直紧握的手掌,一抹亮眼的霓虹蓝跃然出现手心:是这个吗?你送给我的项链原来是定位器。”
……
回程的路上,车厢内死寂得令人窒息。
宁笙始终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只留给靳穆然一个疏离冷漠的侧影。
靳穆然几次开口,宁笙都拒绝沟通,
司机也是大气都不敢出,油门踩得飞快。
这两兄弟折腾吵架他是见识过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回到家,桂姨满脸担忧地想迎上来,却被靳穆然一个眼神制止。
宁笙闷声闷气地叫了桂姨,然后径直朝楼上走去,像是在赌气。
靳穆然大步跟上,房间门口抓住宁笙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
“笙笙,我们谈一谈。”
宁笙被他攥得转过身,视线落在他哥受伤的手臂上:“医生那天说过,只差一厘米就会穿透骨头,哥哥,你演苦肉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他不敢回想那天知道靳穆然受伤后,有多心慌。他哥明明知道自己最害怕什么,最担心什么。他也不过二十不到,已经失去了太多人。
“笙笙……这件事不是他说的那样。”
靳穆然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呼吸一抽一抽的,心脏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的确是提前收到消息有人会对我下手。可会是什么形式,哪个时间我也没办法确定。”
赵家人对他虎视眈眈已久,即使这次车祸没有得手,也会有下一次。他不能一直留着这个隐患,与其被动,不如彻底解决。
被抓住那个同伙以及司机已经供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虽然后面被那人逃脱,也不影响靳穆然后续对赵家很的清算。
不想赵鼎丰那边先发制人……靳穆然想到这里眼眸又深了几分。
他承认他有向宁笙卖惨的成分。小屁孩从小到大最心疼自己,看见他受伤一定会乖乖待着,满心满眼都围着自己转。
他太想要宁笙了……想到快疯了。区区一条手臂根本不算什么。
宁笙湿润的眼睛对上他:“所以赵鼎丰是哥哥的亲外祖父?沈曼怡呢?亲妹妹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原来哥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
“在我心里,只有笙笙才是最重要的人,其他的都不值一提。”
“还有,我和沈曼怡没有任何关系,她是被赵家领养的,我只见过她几面。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至于赵鼎丰,我不会认他。”
“你在我身上装定位器的事情怎么解释?找人看着我还不够?”
靳穆然沉默了,黑眸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痛楚、有挣扎、有晦涩,更有对赵鼎丰的滔天怒意,
“……不够。”他没有丝毫回避,直视着宁笙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清晰,“我这么做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如果不是我有先见之明,像今天发生这种事情,超过一个小时找不到你,我不敢想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符合靳穆然的一贯作风。
宁笙很轻地点了点头,想起这些天他们肆无忌惮地同床共枕、亲吻拥抱,再看了看他哥头顶的好感度。
他轻声问:“所以,哥哥的渴肤症也是故意让我知道的吗?”
靳穆然神色犹豫了一瞬,呼吸也变得艰难起来,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办法回答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原来如此,也是哥哥计划中的一环。”
宁笙吸了吸鼻子,努力把难过的情绪压下去,转身就要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