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虞清颜哄好人,望向收了剑倒水喝的蝉衣,问:“你不用跟着沈让尘去宫中吗?”
蝉衣放下茶碗,随手将高束成马尾的长发甩到身后,大刀阔斧地坐下,摇了摇头:“今日是枕书跟着,我不必去。”
听到枕书二字,柳知韵脸色莫名一红,虞清颜若有所思地回过头来,吓了一跳,伸手就探上她的额头,关切道:“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也没发烧啊。”
柳知韵瞳孔微微一颤,双手立刻捂住脸孔,垂下脑袋道:“热,我太热了。”
蝉衣心领神会地弯了弯唇,超不经意道:“枕书同主子卯时出的门,不出意外,最多再等一个时辰便可。”
虞清颜莫名其妙,眨了眨眼,问柳知韵:“你找沈让尘有事?”
柳知韵连连摇头,虞清颜又问:“那你找枕书有事?”
这下柳知韵没有立刻摇头了,她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害羞道:“我找他有什么事?”
这就怪了,虞清颜好久没和她的这群小姐妹一起住,怕是错过了不少趣事。
她当即看向蝉衣,求知若渴地用眼神发问:她怎么了?
蝉衣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内情。柳知韵脸若绯云,完全不敢抬头看。
诚然如此也难不住驰骋小说界多年的虞清颜,她只用了零秒就猜出了事情原委。
傲娇富家大小姐与忠心侍主护卫,天造地设的一对,这种角色放进书中,完全是能单开一本的情况。
她一脸吃到瓜的兴奋模样,还不等调侃两句,就听蝉衣说:“今早主子让人送了东西来,给你。”
虞清颜茫然回头,不解道:“给我?”
话音落下,眼前多了一柄擦得锃光瓦亮的银色匕首,正是昨夜她匆忙走时,落在沈让尘院子里的陨星。
她拿起来,一抹冰凉从掌心蔓延开,虞清颜陡然想起昨夜发生的时,她犹豫了好半天,一脸地欲言又止。
蝉衣盯着她看了片刻,端起茶碗道:“有话便说,支支吾吾作甚?”
虞清颜这才委婉地问道:“你主子他是不是有隐疾啊?”
蝉衣双目倏地瞪大,一口茶喷了出来,她一边咳一遍难以置信地盯着虞清颜,就连柳知韵也侧身过来,一脸难为情地看着她。
虞清颜被二人的表现搞得不大自信,道:“我的意思是说,就是那种身体上的急症,比如中毒之类,不方便对外说的。”
蝉衣终于将咳嗽压下去,她擦干嘴角的水渍,松了口气,吓死她了,差点以为昨夜发生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呢。
“干嘛突然这么问?”蝉衣道。
虞清颜不好将沈让尘昨夜的情况宣扬出去,想了想,道:“没什么,只是昨夜去他房中说事时,见他精神似不大好,就随口问问而已。”
她这话也不算说谎,蝉衣作为沈让尘的下属,又是从小就跟着的,想来对沈让尘的情况多少也有了解。
但她知道这样的朝代背景下,忠心是蝉衣这些人毕生所要遵循的理念,所以她不打算为难蝉衣。
若能问到自然是好,问不到也无妨,反正她也不通医术,就算知道也束手无策。
蝉衣点了点头,意料之中地没多言,几人又在院中坐了一会儿,前院忽然有个小厮过来传话,说宫里来了旨意,请阖府出去迎接。
虞清颜觉得新奇,在此之前,她从未想到自己有一天真能过上书中的生活,忙不迭地跟这蝉衣去了。
等到的时候,前厅几乎围满了人,虞清颜大致扫了一眼,多是府中的管事小厮一类,并未见到沈让尘的身影,像是还未从宫中回来。
不过倒是有一熟悉身影,但与先前遥遥相见的那一眼有些出入,虞清颜没敢确认是不是同一人。
倒是蝉衣,上前拱手作礼:“江太傅。”
江澜笑着摆摆手:“蝉衣,我还是想听你们喊我江叔。”
江叔?虞清颜思绪被拉到她逃出寨子那晚的庆功宴上,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和蝉衣聊过几句,蝉衣说这位江叔在某种意义上是看着沈让尘长大的,而刚才他被称为江太傅。
沈让尘是皇子,江叔是太傅,这样的消息简直像水中惊雷,表面看着毫无波动,实则谁也不知会在什么时候被猛然引爆,继而掀起狂风暴雨。
她愣了愣,紧接着江澜的视线投过来,她听到对方说:“老夫刚从宫里回来,是带了两个好消息的,虞姑娘,你想不想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