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是又如何,你不是说你为民请命,不怕死么。”
“还青州孔家,你以为只有你收到这样的材料了?便是曲阜孔家,这一趟我也收到不少他们家的黑材料了,青州那边先不办,我要办就办曲阜孔家,姓孔多个鸡。”
说完,王小仙接过曹诗诗手里的材料转身就走。
“对了,下回有这种作死的事儿,只要是为国,为民的,最好能有点证据啥的,一定得想著我啊,俟你这法子真不错,我不死,你也算是为民请命了,我死了,你就算是为父报仇了,不错不错,你这人出身比我高,人就在那个圈子里,还知道什么齷齪事儿,管了得罪人的你可一定要告诉我啊,咱们合作愉快。“
说完,王小仙高高兴兴的就走了。
“你——你真敢动孔家?”
王小仙没有再回她,已经很开心的走远了。
曹诗诗却是双腿一软,忍不住地一跌,跌倒在了地上,望著王小仙的背影,眼神中愈发的复杂了。
於此同时,东京城。
齐州的事情终於传到了朝廷这里,然后整个朝廷就彻底的炸了。
不经审判,甚至都没通知中枢一声就拿下一位知州,而且还是王安石这个相公前脚刚刚认证的模范干部。
不经枢密,直接调兵,而且调兵之后直接封城,关键是他们居然还真有这个本事。
光是这两件事,在大宋的政治环境下都是绝对的大地震级別的事情了,作为文官,不管是王安石一系,还是文彦博司马光一系,现在的他们都已经只剩下同一种感觉了:恐惧。
今天,王小仙联合三直和三衙可以这样对待王广渊,那明天呢?这样的模式如果成立的话,他们这三人组岂不是走到哪都可以隨便用这套手段去对付隨便哪个知府?
那如果不是王小仙担任提刑,换了別的什么提刑,如果也愿意和三衙,三直,和宦官,武夫去狼狈为奸的话,难不成也能起到一样的效果,想办谁就办谁?
这意味著他们引以为傲的士大夫身份在这样力量面前没有半分用处,在这样的暴力能力面前没有半分保障。
这事情太可怕了,可怕到几乎所有的文官都被惊嚇到了,於是眾议汹汹,纷纷上了奏疏弹劾,再一次的,请杀王小仙!
哪怕是拼著政治彻底停摆,甚至在有些人眼里哪怕是拼著大宋亡了,这事儿也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王小仙必须得死!
封建王朝是个尖,所有的全力都集中到了官家的手里,自然地,所有的压力也就全都集中到了官家的手里。
“臣斗胆敢问官家,此事——那王小仙跟官家说过么?”
垂拱殿內,赵頊谁也不见,只剩下韩维一个翰林学士被单独召见。
好在是比上一次群臣请杀王小仙的时候强些,这一次赵頊好歹还是见人的。
“过年的时候,是王小仙主动找到李宪,跟李宪说了宪司衙门和三直,三衙联合的事情,当天,李宪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
“官家,莫不是就同意了?”
“我。不该同意么?不同意,三直要如何办差,最关键的是,我如果真的不同意,三衙那边会不会硬来呢?
难得李宪他还是忠心的,老师,你们都认为三衙大帅翻不了天,也远比王小仙更好对付,你们都认为你们可以死死地压住他们,可你看,真的是这样么?这一次的事,到底关键是他王小仙,还是三衙了?
郭逵的奏疏你们不是都已经看过了么?老师,我大宋对武人的压制已经太久了,现在看来,他们似乎是远没有你们想像中號压啊。“
“你们又让我杀王小仙,那朕杀王小仙的时候要不要把三位大帅也杀了,郭逵要不要也杀了,那李宪呢,要不要也一起杀了,朕如果当真下旨,谁去执行呢?执行的时候他们要是反抗可怎么办呢?
老师,朕现在下一道手詔给你,让你去杀了郝质,你有这个能力么,打算从哪里调兵,如果他知道了消息之后往军营里一躲,你要如何去把他从军营里抓出来呢?靠开封府的衙役么?
我怎么觉得现在,王小仙,反而是压制这些武人的盖子了呢?您说呢?咱们若是不能把郝质抓起来杀掉,却反而要先杀王小仙,这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呢?”
韩维:“官家,如此的信赖王小仙,当真不怕他—不怕他——有朝一日,黄袍加身么?
臣也知道,王小仙的性情,恐怕是真的知忠义的,应该是没有这个心思的,可他,有没有这个能力呢?太祖当年被黄袍加身,也未必就不是被逼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