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都不知道说他什么了,唉。”
许生这边又跟赵海亮询问了一下许建国平日腰伤的情况,等赵海亮走后,他这才转身蹙眉望着许建国。
“爸,你腰疼得厉害怎么都不跟我说?”
许建国讪笑一声:“这不是都老毛病了吗?我以为没什么事的,反正熬一熬就过去了,这么些年我也习惯了。”
许生眉头顿时蹙得更紧。
“你看现在像没事吗?爸,不行工地辞了吧,反正也就差一点儿了,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许建国是知道许生的性子的,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张了张嘴,对上许生担忧的神色,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得轻叹了口气。
许生替许建国去窗口挂号,夏季正是流感高发期,医院里到处都是咳嗽声和喷嚏声。
艾小草望向许生离去的背影,有些后悔应该拿几个口罩来医院的,别到时许建国还没好起来,许生就先倒下了。
急诊候诊室坐满了人,艾小草只得站在轮椅旁,时刻提防路人,别撞着了许建国的腿。
“小草,你妈知道我在医院吗?”
艾小草还没开口,一个踩着高跟鞋,头发烫成大波浪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和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陈红丽朝他们快步走来,近看了才发现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底妆也因为出油有点花了,鼻翼两侧泛着油光。
“老许,怎么回事啊?我之前接到小草的电话都要吓死了。”
在出租车上艾小草就跟陈红丽打了通电话,简单讲了一下情况,对面听完很快就挂断了,挂断前他还隐约听到了听筒里传来的“自摸”两字。
陈红丽估计又在打牌,他原本以为陈红丽不会过来了,毕竟她的人生格言可是“天大地大,打牌最大”,至今还没遇上过能够打断她打牌的事情。
噢,不对,倒还真遇上过一次。
那一次是艾小草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在被同龄人打后反击回去了的,一不小心下手狠了,把人给揍进了医院。
陈红丽接到电话后还以为是艾小草被人揍进医院了,丢下手里的牌就赶了过去。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差点儿没抽死艾小草。
“艾小草,能不能别成天给老娘惹麻烦了?老娘那副好牌都快做成清一色了,就被你这破事给毁了!”
“钱没赢到,还倒贴出去给人医药费,臭小子你就专克老娘财运是吧?”
“艾小草,看着你许叔,我去给你们买水和口罩。你们几个来医院也不知道戴个口罩,一个个都想病倒连累老娘是吧?”
虽然陈红丽嘴上骂骂咧咧,但艾小草知道她其实也是在担心他们。
“知道了。妈,你少说点吧,吸进了这么多空气,万一被传上就不好了……”
“臭小子,你搁这咒老娘是吧!”
陈红丽揪住艾小草的耳朵狠狠一拧,疼得后者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在她很快就松手了,显然是顾忌着艾小草耳朵上的助听器,怕自己下手没个轻重把助听器给弄坏了。
她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去便利店了。
艾小草揉了下耳朵,刚被揪过的那一块儿皮肤泛起了红。
陈红丽很快就回来了,把口罩分发给他们,恰好这时许生也挂完号回来了,陈红丽把口罩给他递了过去。
许生见到她错愕一瞬,收下后道了声谢。
“哥,你赶紧戴上吧,现在流感的人多,你别到时被传染了。”
口罩将艾小草的大半张脸挡住,只余下一双下垂眼露在外面,声音隔着层口罩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许生注意到他的耳朵红了一块儿,刚想询问艾小草就朝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他看了眼陈红丽,心下了然,也没再问。
他们前面还有七十多个号,好不容易空出来了个位置,艾小草立马让陈红丽坐了过去。
许生推着许建国走到陈红丽旁,跟艾小草肩并肩站在一起等叫号。
“累不累?要是累的话你和陈姨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