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紧贴著路明非宽阔的脊背,才能將自己完全置於盾牌的保护之下。
如此近的距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路明非身上正在发生的剧变。
狂暴的能量在他体內甦醒,一股古老而威严的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活跃,从他覆盖著细密龙鳞的皮肤下瀰漫出来。
她裸露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他背部的鳞片,触手竟是一片意外的冰凉,坚硬而光滑,如同打磨过的黑曜石。
但这片冰凉之下,却能感受到他体內龙血奔腾流淌所带来的惊人炙热。
冰与火,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诡异地交织在一起,透过肌肤传递过来,带来一阵莫名的战慄。
他坚实的背部肌肉紧绷如铁,沉重的呼吸下,身躯微微起伏,那力量感几乎要透过相贴的躯体传递到她的身上。
周围是毁灭临近的死亡威胁,头顶是焚尽万物的神焰威压,而在这唯一的庇护所下,却是如此紧密到能感受到彼此心跳与体温的距离。
她没有说话,只是將身体更紧地贴向那面盾牌,在涅斐丽微微收缩的瞳孔中,倒映出的那轮毁灭之日,终於彻底爆发了。
轰—!!!
铺天盖地的橘红色火焰如同怒涛般席捲而来,瞬间吞没了盾牌前方的一切视野。
那已不再是寻常的火焰,它是一种拥有意志的“焚烧”概念,带著神念,狠狠撞上了那面绘有圆桌城寨的塔盾!
路明非发出一声闷哼。
巨力透过盾牌传来,覆盖著黑鳞的皮肤下,毛细血管瞬间破裂,渗出细密的血珠,又在高温下瞬间蒸发。
炽热!
难以言喻的炽热即便隔著盾牌也疯狂渗透进来,仿佛要將他的灵魂都点燃。
这才是传说中的祷告啊!
在这生死一线的巨大压力下,路明非的脑子里居然不合时宜地蹦出这个念头“桂奥尔的咆哮”那是什么臭鱼烂虾?除了嚇唬人和大范围清小兵还有啥用?真男人就该玩这种!搓个大火球,砸他妈的!
他仿佛能看到自己学会这招后的英姿:
面对强敌,不屑多言,隨手搓出一个毁天灭地的火球,在敌人惊恐的目光中瀟洒掷出,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背后是冲天而起的爆炸火光————
好吧,他现在其实紧张得不行,虽然表面上因为龙化和紧张而显得格外冷峻凶狠,但心底那遇事不说烂话就浑身难受的毛病,在这种极端压力下又有点抑制不住了。
妈的,帅是真的师,烫也是真的烫!
火焰的洪流终於过去,如同潮水般退却,留下满地狼藉和几乎要令人窒息的滚烫空气。
路明非缓缓將几乎要嵌入地面的塔盾微微移开一丝缝隙,赤金色的竖瞳警惕地向外扫视。
那面绘有圆桌城寨图案的塔盾,除了表面被灼烧得一片赤红,以及边缘有些许轻微的软化痕跡外,主体结构竟然完好无损。
那象徵圆桌厅堂的城寨图案虽然黯淡了许多,却依旧清晰地烙印在盾面之上一这————路明非自己都有些愕然。
他知道自己用稀缺的锻造石將其强化到了相当的程度,但能硬抗下这种堪称“神罚”级別的火焰衝击而未被摧毁,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强化”能解释的范畴。
是当年铸造它的无名铁匠技艺已然通神,达到了凡人工艺的极致?还是修古老爷子的手艺实在太变態?
他脑海中闪过圆桌厅堂那位沉默寡言的老铁匠的身影。
或许,这面描绘著圆桌城寨、似乎在等待著真正主人出现的大盾,本就是出自他之手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