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上穿着一袭墨绿色丝绒洋装裙,荷叶一样的裙摆随着步履轻轻摇曳,腰间的珍珠腰带勾勒出恰到好处的曲线。
女子斜斜戴着一顶钟形白色毡帽,帽檐垂落的玄色蝉翼纱如薄雾般笼住半张面容。
纱网在鼻梁处收拢成优雅的弧度,将眼眸藏进朦胧的暗影里,只偶尔透出珍珠耳坠的温润光泽。
“没想到落难的林公子还是那么有情有义,生怕连累到那对母子,刚刚这场戏比你以前在台上演的那些都好……”女子轻声的说道,隔着一层面纱,也吐气如兰。
“梅小姐也是来看我笑话的!”林灿面色平静的问道,心里则是电光石火的闪过关于眼前这个女人的一切。
眼前这个脸戴薄纱一身风流的女子,叫梅映雪,可是元安戏曲圈里的名人。
两人认识,这是林灿公子长这么大第一个真正用心喜欢追求过的女人,但她没有同意,只是保持着朋友关系,绝不暧昧。
没想到这个女人今天会来。
“你平时连蚂蚁都不忍心去踩,我从来就不相信你林公子能狠心把一个弱女子从七楼推下去!”梅映雪开口说道,还轻轻一笑,就像开玩笑,“要推,也是别人推你差不多!”
“你不担心么?”
“我马上就要离开元安了,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之前傩戏班子里的那几个傩戏师傅??”
“??上次你开庭的时候他们来旁听,后面傩戏社就遇到一堆麻烦,警察流氓轮番上阵,演出的时候后台还着了火,日月箱都烧了好几个,那个傩戏班子前些天已经从元安搬走了……”
林灿还记得第一次开庭的时候,旁听席中的确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或者是酒肉朋友。
但那些人,在判决之后,特别是知道林灿和腾公子的纠纷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有的是生怕和他扯上什么关系,有的则怕被牵连。
像他熟悉的那个傩戏班,已经被赶出元安,今天梅映雪能来,倒有几分豪气。
“我此刻还是自身难保,就不和梅小姐你叙旧了,希望以后还有和梅小姐再见的机会!”
玄色蝉翼纱后面,一双明亮的眼睛有些认真的又打量了林灿几眼:
“监狱还真是能锻炼人的地方,你才在里面呆了几天,给我的感觉却比以前更男人,更有魅力了,这个给你,算是祝贺你重获自由的一点薄礼,你现在应该用得着!”
梅映雪说着,把卷钞票直接塞到了林灿的手里,那钞票,大概有一百多元的样子,已经算不少了。
林灿没有拒绝,他现在的情况,包括未来的一段时间,的确需要钱,他接过钱,只是点了点头。
随着一阵香风,梅映雪突然把脸贴过来,就像和林灿在做亲密的告别一样。
只是在脸贴过来的时候,她却用细若蚊声的声音在林灿的耳边说了一句,“有人看到你的那个郭叔叔和腾公子下面的人混在一起,你可别再犯傻了!”
“谢谢!”林灿说了一句。
梅映雪随后就和林灿分开,走了出去。
等林灿摆脱了几个记者,走出法庭外面的时候,就看到梅映雪上了一辆黑色的小汽车,那小汽车车顶上还托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小汽车一溜烟,就开走了。
郭传明叫来了两辆黄包车,两人一起上了车,去监狱。
林灿发现,从他坐上黄包车的那一刻,已经有两个人悄悄盯上了他。
盯着他的人是老手,可不是菜鸟,他刚走出法庭,腾公子的黑手就已经伸过来了。
危机并未消除,反而更加的紧迫了。
坐在黄包车上,林灿再次感觉了一下自己识海之中那宝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