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指的是哪条——每天检查内裤。
我脸上一热,下意识想拒绝,但看到她那双虽然平静却异常认真的眼睛,拒绝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是为了大家都好。”她补充道,声音很轻,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只要保持这种透明度,林语盈和馨桐那边,我就能帮你挡回去。我们……就能相安无事。”
我看着她。晨光打在她侧脸上,细微的绒毛清晰可见。此时此刻,她不像个女王,倒像个为了维持这个摇摇欲坠的“家”而操碎了心的家长。
“……好,我知道了。”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顾长歌似乎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如果你表现可以,这个规矩以后会取消的。”
“去洗漱吧。早饭在桌上,馨桐买的。”说完,她转身去了阳台,继续浇那盆快要枯死的绿萝。
我看向桌子,那里放着三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包子还是热的。
……
上午的课是在一种恍惚中度过的。
等到中午下课回到宿舍,那种“和谐”的诡异感更强了。
苏馨桐正在书桌前看书,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她背影明显僵硬了一下,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竖起了耳朵。
我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换鞋的动作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位“苏神仙”。
“那个……”苏馨桐突然开口了。
她转过身,手里紧紧攥着一支笔,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红晕,眼神游移,根本不敢跟我对视。
“你……你回来了。”
声音很小,还带着一点点磕巴。
这还是那个高冷到连眼神都不屑给我的系花吗?
“嗯。”我应了一声,把书包放下。
“桌、桌上的早饭……你吃了吗?”她鼓起勇气问,睫毛颤抖得厉害。
“吃了。谢谢。”
“不、不用谢……”她似乎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手指绞着衣摆,脸涨得通红:“那个……昨晚我……我发微信可能……可能有点冲动……你别……别往心里去。”
她指的是那条问我“是不是去了顾长歌床上”的消息。
我看着她这副努力想要维持正常,却又掩饰不住慌乱和羞耻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明明那么害怕,那么尴尬,却还在努力把那些破碎的关系拼凑起来。
“没事,我都忘了。”我给了她一个台阶。
苏馨桐明显松了一口气,肩膀垮了下来,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感激:“那……那你先休息。”
说完,她飞快地转过身去,重新埋头进书里。但我看到她的耳朵尖依然红得滴血。
虽然说话还有点结巴,虽然气氛还有点僵硬,但至少,她不再是昨晚那个跪在地上崩溃痛哭的疯子,也不是那个半夜发短信质问的怨妇了。
她正在努力变回那个“苏神仙”苏馨桐。
……
这种小心翼翼的和平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
林语盈回来了。
她是踹开门的——当然,力度比以前小了很多,更像是一种习惯性的出场方式。
“冻死老娘了!”她一边嚷嚷着,一边把围巾扯下来扔在床上,手里还提着两个巨大的塑料袋。
看见我在宿舍,她并没有像昨晚那样阴阳怪气,也没有像中午那样眼神闪躲。
她只是翻了个白眼,仿佛看见我是个碍事的家具,极其自然地把其中一个袋子往我桌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