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原停在网前,低头看着仁王无力垂下的左手,伸出手的同时,边摇头边嘟囔着:“不是无聊,是太麻烦了。”。
仁王站在原地,看着紫原慢吞吞走向场边的背影,唇角扯出一个自嘲又苦涩的笑。
然而,输掉比赛的落寞还未来得及在心里蔓延,很快就被硬生生掐断。
“嘶——”
场边,坐在立海大教練席的仁王右手死死按在大腿根部,指节几乎陷进了球裤的布料里,用尽力气才让自己没有失声痛呼出来。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几乎和剛才激烈比赛时流下的汗水不相上下。
仁王抬头,面容微微扭曲,語气中多出一点控诉的意味,低声咬牙道:“白秋,虽然我们现在是对手,也不至于这么报复我吧?”
白秋瞥了他一眼:“还能开玩笑,看来还没到极限。”
坚持使用零式发球到手臂抬不起来的时候没有后悔,但仁王此刻却突然有些后悔剛才为什么要嘴硬多说一句。
他闭上眼,准备迎接更剧烈的疼痛袭来。
然而,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
反而,手臂上传来的钝痛感在缓慢地减輕。
仁王睁开眼,白秋正一只手自然地包裹住他的前臂,从手腕附近顺着肌肉纹理,缓慢推揉到肘部。
动作不急不缓,把积攒的紧绷一点点揉散。
指腹准确地落在前臂的肌腱上,每一次按壓都维持两三秒,然后缓缓松开,再继续下一处。
这力道和刚才相比明显更加合适,不会太疼,却让那种深入骨髓的僵硬感一点点地被化开。
白秋一边用手指稳定地按压着仁王的前臂,一边低声叮嘱:
“至少要休息一到三天,等肿胀和酸痛完全消失后,才能恢复基础训練。”
他动作未停,继续补充:“近期不要再使用零式发球,也避免一切剧烈的旋转发球训练。”
“如果24小时后疼痛还没缓解,或者手指关节出现活动障碍,必须马上去医院,不要硬撑。”
幸村看着这一幕,声音温和中多出一丝郑重:“麻烦你了。”
白秋最后将一块用热水浸泡过的毛巾敷在仁王手肘处,掌心在毛巾上輕輕按了按,让热度慢慢渗进已经发胀的肌肉。
处理好伤势后,他直起身,顺手将沾湿的毛巾放在一旁,看着幸村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像仁王说的,我们只是这场比赛的对手,我不希望看到有任何人因此受伤。”——
观众席上,入江奏多低头回看着相机中刚刚录下的比赛片段,镜片后那雙眼睛里帶着難得的赞叹。
仁王雅治,这位立海大的“欺诈师”,无论是技术还是心理素质,都在这场比赛里展现得淋漓尽致。
幻影,是极为强大的能力,尤其是在高水平对抗中,可以随时调动最合适的“招式”来应对变化莫测的局势。
不仅如此,意志力也同样让人刮目相看。
左手已经无法支撑零式发球,甚至连球拍都握不住,竟然还能用右手强撑着继续比赛,甚至还硬生生拿下了一局。
唯一的缺陷,大概是身体素质。
入江手指轻轻点了点相机屏幕。
如果无法尽快弥补这个短板,等到U17三局制的高强度赛事,他恐怕很難支撑到最后。
至于紫原敦……
入江摘下眼镜,轻轻吐了口气。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这届U17能让国中生参赛,真是太好了。
和越知相差无几的发球时速,放在国中级别,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碾压性的绝对武器。
而且那种身体条件,單从肌肉結构和骨架来看,如果只论力量,说不定比越知还要更胜一筹。
如果要说缺点的话……
入江一边想着,一边忍不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