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球!”泰利低声判断,抢步上前。
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脚步连贯,球拍随之扬起,目光牢牢锁定落点,毫不犹豫挥出一擊。
如果是普通的短球,这一下将是完美的回擊。
但这颗球落地的瞬间,完全没有弹起!
砰的一声闷响,那颗球就像被吸住般紧贴着地面缓缓滚动,朝着球网方向滑去。
泰利瞳孔骤缩,拍子落空,动作定格。
观众席短暂沉默了一瞬,随即爆出一片哗然。
“又是那种不弹起来的球?!”
“跟刚才那个发球不太一样吧?”
“我当然知道不一样!”那人翻了个白眼,“但说到底,这又是不会弹起的发球啊!”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一个还不够,现在连另一个也——”
惊呼与低语交错,混乱的讨论声中,所有人都盯着那颗缓缓停下的网球。
“15-0。”
“30-0。”
“40-0。”
比分板快速跳动,没有任何回合可言,全是发球直接得分。
第四球尚未发出,观众席忽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盯底線那个挺拔的身影。
阳光下,镜片再次反射出一闪冷光。
“啪!”
“Game,日本代表队,1-0。”
先前安静的观众席,瞬间爆发出整齐而震撼的欢呼声。
泰利咬着下唇,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抖。
“那种发球根本就接不起来的。”汤姆走近一步,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不是你的问题,别自责。”
泰利没有抬头,低声道:“……我不想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
汤姆一怔,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轻轻拉近一些,没说话,思绪却因这句话早已飘远。
过去的记忆缓缓浮现。
他们的父母很早就不在了,寄住在远房亲戚家,没人把他们当家人。
那栋房子的后侧有间破旧仓库,他们只能睡在那里,冬天冷得直打颤,夏天闷得喘不过气。
吃不饱饭,还得干活,偶尔做错事就会被打。
汤姆到现在还记得泰利第一次受伤流血时,那位名义上的监护人只说了句“脏”,然后就不管不顾地转身离开。
他们就是在那样的环境里,偶然捡来两只旧球拍。
那是他们唯一的快乐。
但在被发现网球打得好后,这点快乐也消失了,还被阿姨当作敛财的工具,带去街头表演卖艺,做些危险的杂耍动作,只为了吸引围观和打赏。
是理查德·贝克注意到他们的网球天赋,把他们买走,才变成现在这样光鲜受欢迎的样子,受人追捧,不必再为生存担忧。
“其实,就算boss不说,我也会拼命赢下来的。”泰利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却十分坚定,“为了他的恩情。”
汤姆低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手掌收紧了些。
第二局,美国队的发球局。
汤姆站在发球线,手握球拍,表情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掠过球场,看了眼对面的绿间和手冢,眉头微皱,权衡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