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间真太郎第一时间迎了上去:“白秋的情况还好吗?”
医生摘下口罩,长长吐出一口气,眉头依旧緊皱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症狀。”
他頓了頓,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复杂:“他的身体状态,毫无疑问已经濒临極限,正常来说,早该出现係统性衰竭才对。”
“但问题是……他没有继续恶化。”
说到这儿,他声音頓了顿,像是在确认自己说出来的词是否合理。
“所有临床表现都表明他应该进一步衰退,但实际检查结果却……”
“怎么说呢?就像某种临界状态被固定住了一样。”
医生皱着眉,语气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困惑:“太奇怪了,我们完全找不到维持这种状态的原因。”
因为情况还算稳定,白秋和也很快被转移到了病房。
医生原本还想继续对他的情况做深入检查,毕竟这种“诡异的临界稳定”状态,几乎颠覆了所有临床常识。
然而,就在他接起一通电话之后,他没有再提起任何关于“研究”的内容,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开。
病房不允许一次性进入太多人,最终,只有黑子哲也和黄濑凉太留下,陪在病床旁,其他人都在护士的劝导下先行离开了。
白秋和也依旧昏迷,呼吸微弱,唇色苍白,身体静静躺在病床上,连病号服都显得略大了一圈。
病房内,仪器发出规律而低微的滴响声,白秋和也的呼吸几不可闻,像是随时会消失在这片寂静中。
黑子哲也坐在床边,目光始终落在白秋的脸上。
他忽然轻声开口:“黄濑君……终于认可白秋君了吗?”
黄濑凉太站在一旁,正低头看着手机,听见这句话时手指微顿,轻轻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发。
“被发现了吗?”
黑子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毕竟黄濑君的称呼,变了。”
黄濑走到窗边,推开一点窗缝,风从缝隙中吹进来,卷动病房内安静凝滞的空气。
他侧头望向窗外的夜色,语气低低的,表情难得正经和认真。
“说实话,虽然小白秋确实有着‘奇迹’级别的才能,但是……”他顿了顿,“他太压抑自我了。”——
白秋和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意识像是从一片浓稠的雾气中缓缓挣脱出来,最初只是混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也没有思维。
像是被关在一间没有窗、没有声音的房间里,连身体的存在感都極其模糊。
接着,是耳朵。
最先浮现出来的,是一串若有若无的滴滴声,一下一下地落在耳畔。
再之后,是鼻腔的气息。
氧气管里带着冰冷气流,顺着鼻腔缓慢灌入体内,让人有一种不真实的漂浮感。
紧接着,是眼皮的触觉。
有光透过眼皮照进来,很亮,也很刺眼,不像是阳光,而是冷白的、死板的光。
他试图动一动手指,却像陷入了泥潭,神经信号傳出去,却没能得到回应。
只有手臂某一处传来一阵钝钝的疼,是针管压迫血管时形成的肿胀痛感。
他眉头轻轻一动,意识一寸一寸地从四肢回笼,那种“什么都感受不到”的空白感,也终于被身体本能的疼痛一点点撕裂。
接着,他听见有人在说话。
声音很低,像隔着一层玻璃传进来。
他还听不清内容,但能分辨出那是熟悉的音色。
……綠间真太郎,和青峰大辉——
“……赤司这次做得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