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中,真龙的身影在漫天祥云与金色光柱中缓缓升腾,身形愈发威严神圣,最终没入云端,只留下悠长的龙吟在海天之间回荡。
“而她。。。。。。”敖珏的话音一顿。
光幕骤然暗了下去。
再次亮起时,画面已是一片血红。
不再是祥和的东海之滨,而是燃烧的村庄、碎裂的渔船、漂浮在血海中的尸骸。
墨绿色的巨蛟盘旋在血海上空,头顶的凸起已经变得更加尖锐,隐隐有角质的光泽,但形态却愈发扭曲,它张开口,不再是吞噬天地灵气,而是将那些惊恐逃亡的凡人生生吸入腹中!
每吞噬一人,它身上的墨绿色鳞片就变得更加暗沉一分,头顶的角状凸起就生长一寸。
“为求速成,罔顾天道,以生灵精血魂魄为祭,强夺造化。”敖书的声音终于带上一丝冰冷的厌恶,“她以为吞噬万千生灵,便能强行蜕变成龙,却不知早已偏离正道,堕入魔途,天罚降下时,她已是不龙不蛇、不妖不魔的怪物。”
光幕中,天穹开裂,万丈雷霆如雨落下,狠狠劈在蛟蛇身上。
它发出痛苦的嘶嚎,那声音已不再是龙吟或蛇嘶,而是一种混合了无数冤魂哀鸣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尖啸。
最终,雷霆将它打入深海最底层的冥渊,龙族先祖亲自出手,布下十万八千道“镇海锁龙符”,将它永世镇压。
“万年过去了。”敖书挥手,光幕消散,“镇海锁龙符的力量,在一点点衰减,而她的怨恨与疯狂,却在与日俱增。”
他转身,看向已经呆住的敖妤,目光如实质般沉重。
“三个月前,冥渊开始出现异常波动,父王命二弟亲自坐镇,以自身龙气加固封印。但。。。。。。”敖书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凝重,“情况并未好转,反而锁龙符出现了裂痕。”
“裂痕?!”敖妤失声道,“怎么可能?那是先祖布下的……”
“万年光阴,足够磨灭许多东西。”敖书打断她,“更何况,那蛟蛇万年来从未停止过冲击,一心要出去,好像有人在等她。”
他没有说下去,但敖妤已经明白了。
东海龙宫。
或者说,整个东海的安宁。
“大哥今天带我看这些,不只是为了告诉我真相,对吗?”敖妤轻声问,她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属于东海四公主的冷静与聪慧重新回到眼中。
敖书看着她,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极淡的心疼。
“父王闭关前,曾与我密谈。”他缓缓说道,“冥渊之事,恐非寻常。若……若我与二哥,甚至父王,在接下来的动荡中出事,东海龙宫,必须有人能站出来,继续镇压冥渊,守护这片海域。”
敖妤的呼吸一滞。
“大哥……”
“你是东海四公主,体内流淌着最纯正的龙族血脉。”
敖书的声音不容置疑,“其实我,敖墨,敖幽都不算得纯正的龙族血脉,我们是父王收养的孩子,只有你才是王族血脉,东海未来的希望,这也是你久久修炼不得人身的原因,真龙成神,非努力能成,而是看天。”
他伸手,掌心凭空浮现一枚鳞片。
那鳞片只有巴掌大小,呈深邃的玄黑色,表面却流转着七彩的虹光,边缘锋利如刃,中心处,刻着一个古老而复杂的龙族符文。
“这是‘风雨令’。”敖书将令牌递到敖妤面前,“这枚风雨令,大哥哥知道你只都想要吧!”
“大哥哥。。。。。。”
“今日,我将它交给你,它能及天地风雨雷电之力,也可以调动海底万千海兵,你拿好。”
敖妤看着那枚鳞片形状的令牌,手微微颤抖,却没有接。
“大哥哥,我……”
“拿着。”敖书的声音陡然严厉,“这不是儿戏。若真到了那一天,你必须担起责任,压制蛟蛇,护海底人间太平。”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些许:“当然,那是最坏的情况。眼下,你首要之事,是养好伤,然后。。。。。。”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一旁惊呆的赵临渊身上。
“快带他回去,凡人不可久呆海底。”
敖妤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枚沉甸甸的风雨令。鳞片入手冰凉,却仿佛有生命般,与她体内的龙血隐隐呼应。
她握紧鳞片,抬头看向敖书,坚定的认真的,“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