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辻翠轻手轻脚地挪到他旁边,坏心眼地捏住两只立起的尖耳朵往下折。
松手,耳朵又弹了回去。
她又折了一次,弹回去。
再折。
嗯,手感真好。其实她早就想这么干了。
等赫尔德一觉醒来时,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阿辻翠正抱着他的大尾巴侧躺在他身边,半边脸颊埋进到蓬松的尾巴毛里,呼吸平稳而绵长。
啧,有时候还真是挺妒忌自己这条尾巴的。赫尔德心想。
巨大的狼没有动,只是低下头静静注视她的睡颜。
其实,这一幕与他多年前在梦中无数次见到的场景重叠,铅灰色的狼终于再次守护在了他的女孩身边。
这是现实,不再是醒后便消失的怅然梦境。
根本一点都不无聊啊,只要能一直待在她的身边就好。
■
阿辻翠在夜幕完全降临时迷迷糊糊地醒来。
屋子没有亮灯,洒在地板上的光从明媚的太阳光变成了洁白月光。不过要是按照科学角度,其实就还是太阳的光。
她揉了揉右眼,坐起身望向窗外的天空发了会儿呆。
一直卧在地板上的灰狼注意到了恋人的转醒,立刻凑过去用支棱着尖耳朵的脑袋拱拱对方屈起的腿。
看她许久没有动作,他又发出呜呜的低嚎,温顺地向她作出讨好。
阿辻翠回过神。
“你要什么,这样吗?”她歪头想了想,放平了自己的双腿。
巨狼毛茸茸的头颅即刻压了上来,毫不客气地霸占了旅行者的膝盖。
阿辻翠轻笑,伸手握了握他的嘴筒子。
赫尔德顺势张大嘴,一口咬住了阿辻翠的手掌。但他绝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含住,用牙齿稍稍磕碰她的掌心。
“赫尔,怎么了?”她抚过巨狼锋利的狼齿。
“嗷呜。”巨狼松开嘴,埋下脑袋蹭蹭她的掌心,示意手掌接着停留在头顶。
阿辻翠摸着手感极佳的毛茸茸,再次抬头望了眼窗外的满月。她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似,好像在哪里做过相同的事。
她想翻找一下类似的记忆,大脑却说有些困难。
濒临死亡的事不难回忆,惊险刺激的过程也很好找,从有惊无险开始就算得上平淡,更别提那些真正平淡的瞬间。
就好比是只有拥有足够力量的潮水才能推动沙漠,而平缓温和的流水只会反过来被砂砾吞没,不留痕迹。
易感期放大了Alpha的情绪,让阿辻翠得以与阿辻翠进行对话。
在这个世界里,她度过了二十六个季节,已经比在前半截那个世界度过的时间还要长了。
原先的名字与状况只记得大概,那个普通女孩的人生几乎被阿辻翠这个新名字完全覆盖,仿若一条越来越细小的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