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沛:“不吃。”
“哦我差点忘了”祝明悦自顾自道:“你只吃肉。”
说得好像谢沛在他喝粥时背着他吃肉似的,谢沛脸上多了些疑惑,这又怎么了,突然变得神神叨叨的。
祝明悦一连吃了两个鸡蛋,速度还很快,噎得要翻白眼。
谢沛这回连气都来不及叹,手忙脚乱给他灌水。
好不容易顺下去了,祝明悦弱弱的捏住他的衣服,又不让他走。
谢沛莫名其妙:“你到底想说什么。”
祝明悦:嗝!
二丫站在窗台处,中气十足:嘎!
屋里屋外响起诡异的二重奏。
谢沛:……——
作者有话说:成亲前的谢沛:祝明悦他只吃软不吃硬。
成亲后的谢沛:其实有些时候还是会吃硬的。
成亲前的祝明悦:他很有分寸,脖子以下的从来不碰。
成亲后的祝明悦,:畜生,专攻脖子以下!
第67章
厉朝的习俗,是春节头天开始扫尘。
家中里里外外都要清扫干净,寓意为扫污除晦。
李正明也已休沐在家,兄弟两人正站在大门外将屋檐角落的蜘蛛网。
他娘拿了把笤帚朝两人径直走过来,在两人身上象征性地各自拍扫了一圈。
“娘,你干啥?”李正阳不解道
他娘今儿还算高兴,说起话来笑呵呵的:“这屋子要除晦,人自然也是要的。”说完也给自己扫了两下。
兄弟二人相视,彼此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无奈。他娘做事就是那么随性,想一出是一出。
“哟,村长家的,在扫灰呢!”门口路过个女人,左手拎着几个油纸包,又手牵着个尚还控制不住口水的小孩。
“啊,是嘞!”李正阳他娘当即应道,顺口也问了句:“你这是带孩子上镇上去了啊?”
女人仿佛就在等她问这话,闻言抖了抖手里的油纸包,眉眼乱舞兴高采烈道:“去镇上了,家里肉剩的不多,这不孩子他爹让我再多买些回来,我一看镇上肉铺的好肉可不少,一下就买多了,还好这天气肉禁放,吃不完就留着慢慢吃,总能吃完的。”
李正阳他娘笑了笑,越是没什么的就越要炫耀什么,她活这么大岁数还能不知道对面心里的意图?怕是一路走一路与人家攀谈,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过节买了些猪肉回来。
村里攀比风气极盛,过节能吃上肉巴不得村里其他人都知道,没钱的也要去镇上割丁点大的,舍不得用来煮菜,就清水煮熟每天饭后往嘴上抹上一抹,嘴唇油光发亮再出门,为的就是不在别人面前低人一头,走路腰杆也能挺直些。
她还年轻的时候见过更夸张的,就是去镇上趁人不注意,去摸砧板上的肥油,摸一手往全家嘴巴上挨个蹭蹭,那味道离鼻孔近啊,那股子腥臭味就往鼻孔里面钻,想呕都不能呕,逢人还得表现出一副吃肉吃到满足的样子,简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为啥她记得那么清楚,那是因为干这事的就是她爹,家里穷又要面儿,年年都这么干,后来她嫁到这边,生活就好了,别的不说,过节沾些荤腥还是完全可以的。
今年家里日子就过得更好了,她这一双儿子,小儿子进了府衙当差,俸禄虽不高但稳定说出去还体面,大儿子托祝明悦的福,去了镇上做工,他脑子不怎么好使但胜在干活卖力,祝明悦工钱都给他涨到近一两,这过节不干活还能白给六百文,李正阳回来同家里说这叫年终奖,他拿着那笔年终奖又是买鱼又是卖肉,家里肉只要别敞开了吃,节后都吃不完。
这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她反倒不乐意出去炫耀了,炫耀过了头反倒遭人嫉妒。
看别人在她面前炫,她也不恼只是呵呵一笑,顺着说几句对方想要听的奉承话,想尽快将人打发走。
哪知道女人听舒服了,竟不愿意走了,站墙角往那一靠就要和她唠村里的八卦。
说什么李猪儿他爹娘趁年前给他张罗了个小媳妇,是山那边的村子的,家里穷的揭不开锅才被嫁过来。姑娘过了年就十六了,李猪儿偏偏等不及,吵着要现在就把人接过来和他过日子。
又说林大麻子能下地了,当初伤口脓肿高烧不止都以为不行了,结果他婆娘整日地哭,硬是给他哭醒了。听说醒来第一句就是让他婆娘消停点。
外面风大,女人张嘴就吃了好些灰进去,不过完全不在意,她说得上头了,没有什么能阻止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
“呸呸”她把吃进嘴的灰吐出去,立马接着说:“林大麻子是醒了,但腿估摸着是没得治了,倒是和李猪儿看着相配,一个瘸左边那条一个瘸右边那条。”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哈哈地笑出了声。
李正阳他娘听到林大麻子就来气,这都什么人呐!就是出了问题也不能完全不管孩子啊,那孩子天天到饭点就来他家蹭饭,好说歹说就是不愿意走,又不能真拿他怎么样,只能好脾气给他口饭吃,吃个饭还不消停,非得吃肉。你说没肉他就指着房梁上挂的腌肉命令你现在就给他煮吃。
她脾气再好也不能总给肉吃啊,他自家人吃肉都还没吃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