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得!温得!”正在刨木屑的士兵被惊动,口中大喊他们听不懂的语言,钟怀洌眉头轻蹙:“木头上有阵法,而且不是一般的阵法。”
“他们在叫人。”连峥沉声道。
如他所言,长队停止前行,帐子前端送水碗的士兵面上带着慌乱,急忙冲进内间,用部族语询问发生了什么。
迟霁小声道:“为什么他们刨木头不会被阵法攻击呢?”
“我试试。”连峥上前,手指凝出一道金黄的龙焰,弹指间丢到那木桩子上。
意料之外的是,木头依旧没有被损毁,它身上的阵法被彻底触发,一整截木头霎时消失在原地。
“传送阵!”微生望眉头拧紧。
内间乱作一团,几个士兵围在一起商议解决办法。
连峥实时为他们翻译:“他们在商量要怎么给外面的士兵交代。”
其实不用他解释,钟怀洌盯着那几人面上凝重的表情,大致能猜出来他们的目的。
果然,过了一会,为首的士兵深吸一口气走出内间,对外面还在等待的士兵说:“我们的大巫体力不济,为了大家能早日成为英勇的不死战士,大巫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休息了……但之前诞生的不死军给他的能力带来了太多损耗,现在他已经晕过去了。”
士兵们一阵骚动,他连忙安抚道:“不必慌张!我们已经在为大巫诊治!战士们,请再给我们一天的时间!”
排队的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一会便自发散去队伍,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但只要他们心中带着疑惑,闯到营帐中瞧一眼,便能知道其中根本没有什么大巫,只有几个急躁的士兵。
他们也很想弄清楚木头到底去哪里了。
一炷香后,军营彻底安静,钟怀洌几人跟着一开始在营帐中商量转化不死军的那北漠将军,再次目送他神情焦灼地踏入帐子。
“木头不见了!”来不及说些多余的话,他将既定的事实说给床榻上半梦半醒的首领听。
首领愣了愣:“你在讲一遍?”
将军重复了一遍,首领这下再没睡意,连衣服都来不及披,匆忙交代他稳住军心,便出门解了自己战马身上的缰绳。
“我要回一趟王庭,这是一件大事,只有国师才能给出我们想要的答案。”
首领的声音压低,双眼在夜色中炯炯有神,像是沙漠中伺机而动的野狼。
但他丝毫不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被钟怀洌一行人听得真切。
连峥给他们翻译完,不必多说,几人悄悄跟在首领身后,随他一起出了营帐。
马蹄在大漠中扬起沙尘,几个修士踩上佩剑,不远不近地跟在那首领后面,经过一整夜的奔波,在第二日近午时抵达了藏在沙漠中的漠北王庭。
这地方没有修士,但他们对首领提到过的“国师”有所提防。
迟霁和微生望接受了连峥为他们施加的障眼法,修灵之下无人可查,几人便乔装成端茶倒水的下等士兵,跟在首领后面进了王帐。
但在门口被拦住了。
把首的士兵用拗口的发音说话,连峥实时在识海中给众人传音。
“站住,国师和可汗在里面,不要进。”
似乎是觉得他们眼生,不似北漠人的容貌,士兵目光凌厉,就想拔出腰间的大刀。
钟怀洌一个眼神扫过去,那士兵就像被无形的绳索束缚,说不出话,也无法再动作,只停在原地用惊骇的目光望着他。
钟怀洌没理会他,四处看看,确认没有人经过后,将叼着留影珠的浮笛扔到地上。
随即几人如法炮制,绕到了王帐后。
连峥刚想伸出手,在帐上挖洞,就察觉到上面铭刻着的法阵,及时收手。
他在识海里说:“别碰帐子,上面有魔族的阵法!”
魔族。
钟怀洌喉头一紧。
若是帐子里的人与魔族有关,基本就可以确定,凡间不死军之事定是裴长荫指使。
思及此,他从灵囊中拿出一枚同样刻有法阵的镜片,扣在眼前,仔细打量那覆盖了整个王帐的法阵。
过了一会,他低声道:“这和摄魂木上的阵法,有一圈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