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声看到这把剑的时候也被震慑住了,廖裕也真够大胆,这种东西也敢给皇后,要是让陛下知道——
“皇后娘娘!简直荒唐!这要是让陛下知道,您纵性持剑在大殿之上残害臣子,定……定会厌弃您!”詹青松抵抗斥责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她张稚怎么能在金銮殿前持械动武!
底下武臣还好,犹以文臣反应格外剧烈,也最能找她的事。
等文臣们害怕的害怕,生气的生气,畏缩的畏缩,等一段缓冲过后,她才开口道:
“今日诸位诚心要本宫下不来台,言辞之犀利,就像把这把剑,刺入本宫的腹中一般。”
“这剑,能伤本宫,也能伤诸位。如若不能心平气和地谈,那本宫便只能先斩后奏,大开杀戒,相信陛下回来后,也能理解本宫的苦衷。”
这话她就撂在这里了。
此话一出,底下的锋芒顿时削弱许多。
静下心仔细想想……皇后怀有龙胎,万一生了储君,与她公开作对,那以后便是至少要和两个皇帝作对,他们没把握自身寿命能有那么长,能做的了三朝元老。
一个皇帝就已经够痛苦了。
“皇后娘娘,您先把剑放下……”雍声着急道。
他不是怕剑能伤着这些大臣,是怕剑伤着皇后。刀剑无情,她一个孕妇咋咋呼呼地挥舞着,万一伤着腹中胎儿怎么办。
张稚偏偏不听,剑在她手里都能玩出花来,看得其他大臣也是揪心不已。
这也算是她的一种手段。
嗯,挟胎以令大臣。
要是她这胎真出了点什么事,都会多多少少和今日挂上勾,谋害皇嗣的罪名,人人有份,压力够大了吧?
“怎么样,诸位大臣,可以开始上朝了吗?”
说话时,张稚一只手压在剑柄上轻轻晃着,不加注意,直接用另一只手即将要握上了剑刃锋利的位置。
千钧一发之际,詹青松终于是赶在那一刻之前退了下去。
不甘心道:“臣恭请皇后娘娘上朝。”
未出什么血气,众人皆松了口气。
詹青松一退,墙倒众人推,余下的人便散作一团,大势已去,不成气候。
张稚闻言笑逐颜开,直接将手握在了剑刃之上,紧紧握着,随着手上力道在剑身上擦过一段。
趁着大臣表情惊悚讶异之际,张开五指,掌心洁净无比,未见一点血色。
这剑,根本就没开过刃。
也就是说,张稚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动武,只不过是顶多吓唬吓唬他们罢了。
若他们当中真有一个高风亮节的站出来,宁死也不屈服,那反倒会让张稚落了下风,代国这事,今日根本就谈不拢。
只可惜,这个本该一鸣惊人的机会,詹青松差一点就把握住了。
同僚之间的目光流连落在詹青松身上,如芒刺背,羞愤得他满脸涨红,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人把握得住,机会自然回到了张稚身边,她当众扔了剑,略作宽宏大度的一笑。
“诸位大臣多心啦,大家都是燕国的肱骨,燕国的栋梁,就算本宫不能代国上朝,又怎么真的会干出这种事呢?本宫什么都不懂,还是要依仗诸位多多出力呀。”
众人勉强赔笑,无话可说。
这一下把里子外子都丢了出去,皇后代国一事已成定局,是无力回天了。
雍声也彻底放下心来,趁边上的人不注意,偷摸踹了后面的廖裕一脚。
一声忍痛的闷哼自身后传来。
“行……雍大人你可真行……”
谁叫他不早点说,害他白担心。
一段不甚愉快的小插曲过后,各部正常开始奏事,商讨渤海疫病的各项情况,选用人事。
其实最一开始,多数大臣虽然抵触皇后代理国事,但并未想过要在上朝的时候动些心眼子,这种事情,等陛下回来说,或者直接跟陛下说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