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深井冰。
顾筠瞪着破太子,破太子笑了笑,抚着他的背脊,道:“好了,知道你问的是镯子。这也好看,怎么了?”
顾筠好歹消了气,他坐在太子腿上,拨着金镯,道:“那我只带这两只金镯可不可以?”
朝恹嗯了一声,道:“可以。其它首饰不戴是款式不合心意吗?我叫人重拿一批来。”
顾筠道:“不是款式,我不喜欢戴太多了。”朝恹道:“这样啊,好,我记住了。”
顾筠观察对方神情,没觉对方恼火了,道:“其实我还有个事情。殿下,我想自己沐浴,就像自己穿衣一样,我不习惯人伺候这个私事。”
朝恹道:“什么事情都是慢慢习惯。”
顾筠鼓起脸颊:“殿下不是说进了东宫,我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朝恹往椅背上一靠,眯起眼睛:“我是小人。”
顾筠瞅着他,左看右看,愣是看不出对方到底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他伸手勾住对方脖颈,凑到对方耳边,道:“夫君,我知道您在逗我。”
朝恹道:“我怎么不知道?”
顾筠亲他的脸:“殿下。”
朝恹道:“我想想看。”
顾筠恨不得咬他,这个装货。他刚想要再亲对方一下,对方笑道:“别在心里骂我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我不让你做,会有人来提醒你。”
顾筠警惕,道:“谁?”莫非是暗卫?那他的一举一动岂不是要被这破太子全然知晓?
朝恹点了点自己的脸。
顾筠上下打量:“您?”
朝恹道:“我脸上的口脂,擦一擦,别叫他们等太久了。”
他们?顾筠回头,朝门看去。赵禾站在门口,他的身后还有一群端着食物的宫女,众人都低着头,注视着地面。
顾筠肯定,他们来时,正好撞见他和朝恹“黏黏糊糊”。顾筠感觉一股热流从头冲到了脚,脸庞连带耳朵飞上红霞,色泽比张掌设比划一番,最后决定不上的胭脂还要深。
他挪动着想要下去,但朝恹拦住了:“口脂。”
顾筠捏着衣袖,随意给他擦了擦,道:“好了!”
朝恹笑着亲了他的眉心一下,放开了他,敲击桌面,示意上饭。顾筠坐在位置上头,把自己蒸了又蒸,熟得透透,方才抬头看向桌面。
饮品几样,主食类几样,粥羹汤品几样,荤素小菜几样,点心糕饼几样,大菜几样,整整齐齐罗列,愣是摆出老远,把整张四仙桌都摆满了。
顾筠愣了愣,心想:真是奢侈。皇家都是如此?顾筠定神,盥洗饮茶,这便吃饭。
宫女布菜,仅仅每样吃了一口,他就饱了。他用茶水漱了口,看朝恹清点了礼品,跟着去往慈宁寺。马车上头,大约是吃得太饱了,随着马车的摇晃抖动,胃里有些难受,他坐在角落,按揉肚子。
朝恹坐在茶几前头,正在处理落下的东宫事务。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倒了一杯温水,喂他喝了,让他坐到身旁,靠着自己,自己来给他按揉肚子。
顾筠想了想,有勉强劳动力,不用白不用。他如言而行。
朝恹手大有力,且是习武之人,按揉起来,特别舒服。
顾筠不怎么难受了,他扯住了对方的衣袖,低低道谢。
朝恹一面给他按揉,一面接着处理事务,闻言,看了一眼,道:“我可不要口头上的感谢。”
顾筠小声嘀咕:“难道你想要干翻世界的感谢?”
“你说什么?”朝恹问道。顾筠说得太小声,朝恹没有听清。顾筠连忙摇了摇头,道:“我没说什么。”
朝恹道:“当真没有?”
顾筠自知逃不过了,只得祭出那个盘旋心头已久的问题:“殿下,您在骗我,您已经恢复了记忆。”
朝恹笑道:“怎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顾筠幽幽道:“您在东宫如鱼得水不说,您去见了皇帝,皇帝也没把您如何,您顺利回来了。现在,您又要去见您的阿娘,此刻还在处理东宫事务。”
朝恹疑惑看他:“难道没有恢复记忆就办不到这些?”
顾筠道:“怎么办得到?”
朝恹道:“我有亲信。既然他们确定我是太子,那么无论如何,他们都会帮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阿筠,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