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生偏就不肯变回人形,只一寸一寸地朝着魏修竹的方向挪过去。
蛇妖的气息散露于空气中,令那些“怕死”之人无端生出恐惧。
毕竟他刚刚不费吹灰之力就让江掌门闭了嘴。
“嘶——”
蛇信吐露的声音响起,浮玉生已至近前。
魏修竹对上他的视线,快要失焦的眼睛又凝气一寸锐光。
他不顾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奋力挣动了一下肩膀,调动全身的灵力掐出一个仙诀。
举着刀的弟子动了动耳朵,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声音……”
未等其他人回答,一团黑影就从魏修竹的袖口中钻了出来!
黑漆漆的一团东西带着嗡鸣声涌上来,齐齐飞向他们的面门。
“啊!”
惨叫声夹杂着啮咬声一道响起来。
长刀脱手,两名弟子捂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手上脸上全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血迹很快就从指缝间淌了下来。
那是蛊虫。
是他们的师尊、南隅山惯用的蛊虫!
正派之人一时被吓得懵了一下,只一个迟疑的功夫,就听见结界旁的诗无情闷哼一声。
她手中的神器坠地,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来。
“诗掌门!”有人唤。
诗无情脸色泛白,未答这一句,而是满脸惊恐地抬头,朝着结界后方看过去。
——南隅山和衡弃春正一前一后地越过结界行至众人面前。
密雨如线,在山崖间凝起一层薄薄的雨雾。
他们先看到南隅山,身上尚沾着些脏污血迹,但威严不改,他只淡淡地打量了一眼,目光便落在伤重的刚刚化回人形的浮玉生和此刻正躺在他怀里的魏修竹身上。
南隅山顿足,语气极冷:“诸位空顶着‘正道之士’的名头,就是这样欺侮我的徒弟的?”
被魏修竹的蛊虫折腾得快要魂飞魄散的小弟子哭都哭不出来,一边承受着蛊虫噬肉的痛苦,一边心如死灰地看着南隅山朝他们走过来。
随后,那双眼睛径直略过他们,任由他们继续受蛊虫折磨。
“师尊。”浮玉生唤。
南隅山应了一声,躬身,亲手结了一个回春诀,将指尖抵上魏修竹正在冒血的脖子。
凭他对徒弟的了解,只一眼就知道是小徒弟又犯了傻毛病,不由地轻斥一声:“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儿记性?”
回春诀下,魏修竹的脸色很快恢复了许多,他此时靠在浮玉生的怀里,感受着师尊渡进身体里的暖流,从数日前就没有安过的心总算装回到了肚子里。
大抵心虚,他不由地低下头,诺诺地答了一句:“我知道了,以后十八界外的人都不是好人。”
南隅山:“……”
“我当是谁。”静默之际,李长老满是嘲讽地感叹了一句,“原来是十八界的南掌门,以及庇佑苍生的、我们的神尊啊……”
这话摆明了是为了挑火,不想竟还真的有人顺着他的话说:“什么庇佑苍生的神尊,他衡弃春养出楼厌这只妖魔,安有颜面忝坐神明之位?”
魏修竹当即就要跳起来和人干架,被浮玉生勉强按住才算罢休。
无相渊外地势陡高,山崖之上还修建了一座魔台,他们此时就聚在此处。
雨势略小了些,衡弃春拨开雨丝拾阶而上,雨幕之中依稀可见一个清俊至极的影子。
他侧首,看着刚才说话的那名修士,忽然很认真地问:“神位给你,你坐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