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来的还晚一点。”
陆灼补充道。
时眠:……
他仅差一步,就能走进教室的后门。
数秒后。
两人面无表情地在走廊里罚站,各自还拿着一本崭新的语文书。
上面的文言文,对十七八岁的时眠来说,或许不算太难;但对于二十来岁的时眠来说,就和催眠圣经没什么区别。他只看了两行,就开始忍不住晕字,半靠在墙壁上,半合着双眼,面色微有些白。
陆灼提醒他:“那老头还没走远,别偷懒啊。”
时眠的眼皮很薄,在清晨的光线下,肤质看起来像是半透明。
“……别吵。”
他将手背盖在自己的眼睛上,低声吐字。
陆灼微微站直:“喂,你看起来脸色好白。”
他稍稍往前一步,结果却正好接住了往前倒的人。陆灼僵在原地,双手垂在两侧,下意识地不敢动弹。
被磕到的锁骨附近,顿时泛起了一片灼烧的热,时眠的额头抵在那里,带着淡淡的凉意。
“我靠会儿。”
时眠嗓音很轻。
陆灼喉结一滚。
再滚一滚。
半晌,才憋住一个字:“哦。”
走廊里渐渐安静了下来,教室内乱七八糟的早读声,隔着墙壁也变得不太清晰。陆灼的视线先是放在时眠头顶的发旋上,看了一会儿,他又觉得不对劲,连忙抬起头,看向虚无的前方。
前方什么都没有。
暖色的天空背景下,只有光秃秃的老树桠。
还有小小的灰尘颗粒,在光线里飘飘忽忽地旋转。
时眠缓了一会儿,就听到耳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咚咚咚咚的,好像要直飙一百八而去。他稍稍一抬眸,陆灼的脖子往上,看起来已经快要熟了。
时眠:?
可偏偏,陆灼仍然梗着脖子。
看前方看得莫名专注。
时眠微微站直身体:“你在看什么?”
陆灼惜字如金:“那棵树。”
时眠扫了一眼。
深褐色,很干枯的树。
时眠:“你看出什么了?”
陆灼语气干巴巴:“哦,它很树。”
时眠:……
这人语文怕是不合格吧???
陆灼谨慎道:“你刚刚是——”
时眠:“没吃早饭,低血糖。”
陆灼终于愿意把视线转了回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