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穿着青色的衣裙,和她的名字一样,是枝随风摇曳的柳条。
朝夕相伴,他已然不大记得初见时她的形容。
现在的杨柳青,同宫内随处可见的宫婢没有什么两样。
燕玓白扯了扯唇,眉眼骤显阴郁。
只是玩玩杨柳青而已。
待她真得意忘形一头栽进他筑造的美梦中沉溺无法自拔,再泼醒她。
抽她的骨,鞭她的心。
殿门敲响,燕玓白思绪一断,正要呵斥,渥雪出声。原来是来侍候自己上朝,一想到唾沫星子一大堆的蔺相。燕玓白脸更沉三分。
他起身,再看擦地砖的杨柳青,人已经不知哪里去。
咸宁殿空旷寂寥,仿佛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
燕玓白心头骤生郁火:
“传讯阿姐,下朝后朕去看望她。岁首,”他陡想到什么愉悦的时,突地笑容可掬:
“朕带她去城楼看花灯。”
渥雪立即领命要走,燕玓白又磨牙叫住人:
“把朕的后妃也带过去!”
渥雪一噎。
消息传到燕悉芳耳中时,女使正为她煎药。
燕悉芳莫名松一口气,却又折眉:
“他已五六日只傍晚来看一趟,突然又…”
女使把药倒入碗中:“少帝真心怜爱夫人。姐弟连心,到底不同。岁首看灯,是个好机会。”
燕悉芳笑笑:“人多眼杂,确实正合适试探杨柳青。”
外边这时通报,“月容夫人又来拜访了。”
温菩提自那日祈福后便三五日来寻公主说话。宫中后妃就属她最得青眼。
萧元漱曾想效仿,然自家哥哥与陇西李家本就是敌手,t公主为李家主母,定不会当真与她交心。便一直消了气焰在宫中扎小人撒火。
对于月容夫人,公主管辖内自是相熟。
燕悉芳与女使相视。女使一笑,“她来了?正好,这设局的活就给她。”
…
皇帝上班是宫内部分打工人唯一能歇下来的时候。
青青觉着,再有七八天就过年。燕玓白应该是要准备和姐姐相亲相爱,最近大概率不会闹事,也烦不着她。
正好,前两天就听说代云病了。可她一直得伺候燕玓白的情绪没空看望,今天和渥雪要了腰牌去拿顺气血的药,又去御膳房搞了不少好吃的。
何媪一见她就眼神躲闪,笑容很是勉强。
青青懒得报复她那段时日的苛待,只微笑:
“何媪,起起落落人之寻常。”
何媪手上肉抖抖,讷讷说知道了。
文德殿闭门许久,青青偷偷摸摸来到时是福安开的门。后院里漫着一股茶香与艾草味。青青嗅了嗅,先同福安打了招呼。
福安还是那副模样,看见她手里的东西惊讶道:
“这些太多。”
青青认真:“上回你开解我,给我做了那么久的饼子我还没有谢你呢。代云如何了?我去看看他。你那天找人给我传话时我正在咸宁殿,未曾来得及快快回你。”
福安关紧门,闻言欣慰又不好意思地笑笑。眉角攀上忧愁:
“前日我请春荳姑娘带话给你时师傅还只是乏力咳嗽。这两天十几副药下去,虽不发热了,可人却昏昏沉沉,无论如何叫也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