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传来少女轻松而又自信的事情,仿佛剛才的惊叫声只是他们的幻听。
“是吗。”
護卫长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神明的指令。
“那属下就带着人先行告退了——”——才怪!
嘭!他一把推开门,手持铳枪,眼神犀利地在芙宁娜的书房里疯狂扫視,连地毯上那只炸了毛的猫也不放过。
看起来还真没有刺客。
只有一个气急败坏的神明。
“喂!我都说没事了!需要我给你带薪休假看看耳朵吗!”
“很抱歉芙宁娜大人!”
護卫长立刻道歉敬礼,言语诚恳:“属下只是担心您被刺客挟持,被迫言不由衷”
“你太小看我了!我可是神明!”
“真的十分抱歉!”
下属们反复行礼,十分慌乱:“可是上次有人顺着外墙爬入您卧室时,您什么反击也没做”
“啊,那件事啊。”
除了半妖,没有任何人类发现芙宁娜的脸白了一度,他们只能听见少女高昂的,温柔的,仁爱的声音:
“畢竟那是我的信徒嘛,我愿意原谅他被狂热支配的身体,也愿意在满月的照耀下向他施加怜悯,赐他几句神谕,指引他当行的道路。”
何等宽容的品性!护卫们都暗暗惊歎,换位思考,他们覺得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半夜跳到自己的床上疯狂表白的追求者的,真不愧是神明啊。
“没事了吗?没事了就下去吧,我要和猫神单独商讨些事情。”
芙宁娜别别扭扭的背着手,开始赶人。
“好的不行。”
看着去而又返的護卫们,芙宁娜心里一慌,恐惧的气味开始上涨:“又怎么了?难道你还想在这里留着吃个饭?睡一觉吗?”
为、为什么还不走啊!难道我哪里露出了破绽?不应该啊!地板上的血跡已经被我踩在脚下了!
“抱、抱歉,我还是比较在意您剛才为什么尖叫,真的没有刺客吗?”
过于尽职的护卫长迟迟不愿意离去,固执地站在门口守着:
“莫非,仁慈如您者,为了袒护自己的子民,已经将他藏起来了吗这可不行啊,大人!无论是狂信徒还是普通刺客,私闯他人房间就是不对!您不能原谅他们,应该把他们送上审判庭受法律制裁才对!”
芙宁娜:“啊?等等,你说的那个圣母是谁,我吗?”
把自己演得太好了有时候也是一种烦恼。
你以为我不反击是因为我不想吗!
“总之,芙宁娜大人,请讓开,好讓我再彻查一遍你的柜子和”
不行,我不能讓开啊。
强盛的恐慌不知道第几次席卷少女的心,让她听不清护卫的声音。
让开了,脚下的血不就暴露了吗?手指上的傷口就见光了吗?
这世上,哪有神明会流血?哪有神明会被罐头皮割傷?我的谎言岂不是立刻会被拆穿,被看破吗?
“芙宁娜大人,如果你不让我们搞清楚你为什么尖叫的话。”
护卫长神情坚定,再次重复:
“我们是不会抱着疑惑就这样离开的,这有违我们入职前所宣的誓言!”
“要不遗余力,不惜一切地保护住我们枫丹的象征,正义的神明”
感动吗?不敢动。对着子民虔诚又殷切的目光,芙宁娜只感到天旋地轉。
天啊,打发走了一个克洛琳德,怎么还有千千万万个克洛琳德守在我面前!
我是得追求戏剧化,但枫丹要是因为一个称职的守卫而毁灭的话,没有一个观众会笑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