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凶兽迟早会动摇你公平的天秤!”
一句至恶毒的诅咒。
由枫丹的子民送给他们的最高审判官。
“?”
猫有点看不懂了。
半妖的智慧小小,常识少少,不懂得太多东西,不明白记者这一群体对重磅新闻的追求,也不知道什么叫作法律对未成年的保護。
他只知道——
猞猁,也就是我,是不是又给那维莱特添麻烦了?
“呀”
猫听见美露莘塞德娜担忧的声音。
“真的没问题吗,大人?”
“怎么了。”
“虽然根据调查来看,猞猁不殺无罪之人这件事有一定可能是真的,但——”
想到逐影庭文件上那些死态各异的尸体,塞德娜用担忧的眼神看着那维莱特:
“被压成一片的斯责伯爵,被灌乐斯而死的乐斯鬼,被摩拉砸烂脸的人贩子,被钱堵满大脑的绑架犯太凶残了!全都不是轻松的死法!”
“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他杀的永远都是坏人,那维莱特大人,民众对猞猁的求知欲也越来越强了,我们是不是應該暂时放弃对未成年罪犯的保护,直接向公众展示得到的所有情报?”
“”
那维莱特想起阿梅丽在法庭上对猞猁的维护。
[我的丈夫虽然是因恐惧猞猁而逃回家,但如果没有他,我和我的孩子很可能已经被卖掉了!]
[我不怪他。]
那维莱特想起逐影庭对受害者的调查报告:
[烦死了!为什么人類不能拥有美露莘的视野?受害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嘛!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找证据?]
以及被反复查看了很多遍的侧写。
[身形消瘦,精神状态异常死者身体上无一不存在着过杀戮的痕迹,但对幸存者却极端爱护,以至于无人愿意告知警卫凶手猞猁的形象,具备精神分裂的嫌疑。]
还有许多被写上报纸,受万人辱骂的恶者。
[你該死!你的父母该死,你的儿女也该死!]
于是,梅因庫恩看见,那维莱特弯下腰,耐心地安抚着美露莘:
“情况还没严重到要违背法律,去破坏掉一个少年人生的地步。”
“别害怕,我们会尽快抓住他的。”
“那维莱特大人,我并没有在害怕,只是在担心你。”
深渊的造物从不害怕血与杀戮,美露莘只是睁着独特的眼睛,担忧地看着她敬爱的水龙王:
“如果猞猁杀的永远都是坏人,以极端暴力手段,高效地惩治恶者,那么”
“他的存在肯定会打破枫丹‘正义’的固有框架,动摇法治的根基,也就是您啊,那维莱特大人。”
枫丹传统正义的代名词——最高审判官啊!
快看啊,灰河的街头已经有人在歌颂野兽的姓名,猞猁,它漆黑的爪牙,已撕裂你的下摆,要夺去你在众民心中的威信了!
“放心,不会到那个地步的。”
但水龙王不甚在意地回身,去招呼那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的短尾巴大猫。
“猫神閣下,关于契约一事,可有考虑好?”
“咪嗚——”
那猫却泪眼汪汪地看他,那维莱特借着些微的水元素,感受到浓厚的自责与羞耻?